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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艾瑟伊拉姆公主是叛徒！”

“艾瑟伊拉姆公主不配领导薇瑟！”

“你们这些人才是叛徒呢！都给我别动！”

皇上令人不安的遗体被其他士兵发现后，飞船里立刻乱成一团。对扎兹巴鲁姆伯爵效忠的士兵立刻尝试发起暴乱，但是又马上被忠于王室的部队压了下来。两股势力在飞船里公开争斗，飞船外的士兵们也开始开火，而真正的始作俑者——扎兹巴鲁姆伯爵——则已经到达了储存机体的仓库，准备开启自己的铁甲骑兵离开这里。

整个飞船的Aldnoah 启动机已经被爱德尔丽卓布下的炸弹彻底炸毁了。飞船里现在没有任何能源，只有局部功能仍然用太阳能紧急发电而勉强维持着。伊奈帆和斯雷因好不容易将总监视系统通上了电，探测到扎兹巴鲁姆伯爵的动向后就马上关了机。

“虽然飞船已经没有Aldnoah 启动机了，但是每个火星机体里面还是都有自己的Aldnoah。扎兹巴鲁姆伯爵应该想要利用仓库里的铁甲骑兵离开飞船，然后同时宣布自己成为火星的统治者。”两人一边向仓库赶去一边分析道。听到斯雷因说出这些，伊奈帆微微皱起了眉。

“伯爵的机体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功能吗？他现在想趁乱宣帝的话，占领这座飞船的通讯系统以及将信号发布给地球上其他的轨道骑士才是他应该做的。”

“皇上大人的手杖似乎有可以控制所有Aldnoah的能力，而皇上这次从火星带来了只有皇族才可以驾驶的‘继承者’号。按照艾瑟伊拉姆公主说的，手杖好像就是那个机甲的钥匙。如果扎兹巴鲁姆伯爵启动了皇室专属的机甲，并且成功控制了他人的Aldnoah的话……”

“原来如此。也许那是更加令人信服的方法。”伊奈帆点了点头。“斯雷因，你没事吧？”

“我？我有什么事？”

在伊奈帆前方快步走着的男孩停了下来，眉头微皱，不安地看向伊奈帆。后者也看向他。深红色的双眼虽然看似安静，但斯雷因明显注意到了里面埋藏的担忧。

“你从刚才起就一次也没有称火星为‘薇瑟’，也没有叫过瑟拉姆桑‘公主大人’。这不是你平常的作风……瑟拉姆桑和皇帝的事情，对你没有影响吧？”

“……没有。”

斯雷因回话后马上扭头，看向走廊的墙壁。

“……说谎。”

伊奈帆几步就迈到了并不很宽的走廊的另一边，进入到了斯雷因的视线内。那双红色的双眼看向斯雷因，显出对后者选择逃避问题的微微不满。斯雷因瞪了回去。

“艾瑟伊拉姆现在是女皇了。我也不应该继续称呼她为公主了，不是吗？至于薇瑟……”面对伊奈帆仍然无动于衷的表情，斯雷因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薇瑟这个国家……也许不能再继续存在下去了。”

“所以你同意了瑟拉姆桑的计划？”伊奈帆顿了一下才接上了斯雷因的话。他少见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颚，略带不解地看向斯雷因。“我还认为你不会认同她的决定呢。”

“我一开始反对艾瑟伊拉姆女皇的决定，是因为我不想看到她与她的国家，甚至和她的爷爷抗争。作为一国的公主，她应该为了薇瑟着想。虽然Aldnoah的确不是可以依赖的能源，但她也不应该挑起内战。这样的话，她岂不就是和想要暗杀她的那些叛徒一样，让薇瑟这个国家更加脆弱了吗？但是……自从我听到了已故的皇帝说的话之后，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想了。”斯雷因摇了摇头。“每当我想起Aldnoah到底做了什么……对薇瑟的皇室，对火星的人们，还有对地球的所有人……”男孩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不想让Aldnoah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如果艾瑟伊拉姆女皇也是如此希望的话，那我会全身心帮助她的。”

“我知道了。”伊奈帆微微点头，声音虽然和平时一样平淡，但是斯雷因似乎从中感到了少许不满。

“倒是你——你不应该和我一起去仓库那里吧，伊奈帆？所有的铁甲骑兵可都是有自己的Aldnoah启动的。”斯雷因回想起不久前伊奈帆攻击艾瑟伊拉姆的场景，不禁感到头皮发麻。他可没有信心自己能成功的控制住一个被Aldnoah彻底左右的界冢伊奈帆——就算后者只有一条胳膊能用，斯雷因也不能有半点松懈。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挑战扎兹巴鲁姆。”伊奈帆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配枪。“你这难道是担心我吗？”

“你还是……不要让自己陷入更多的危险为好。”斯雷因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抿起了嘴，鼓起勇气看向伊奈帆。“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不想让你接近Aldnoah，怎么能再让你跑到一堆Aldnoah启动里面？”

“伊奈帆君。”正当伊奈帆想要回话时，艾瑟伊拉姆的声音在伊奈帆的对讲机里响起。“我要带人去你们那边了。伯爵怎么样了？”

“瑟拉姆桑，我们还没有追上扎兹巴鲁姆伯爵。”伊奈帆马上打开麦克风回答道，丝毫没有提到他和斯雷因早已停了下来，并没有全心全意的追赶扎兹巴鲁姆。“他也许已经进入仓库了。”

“我们一定要赶上他。”艾瑟伊拉姆的声音显得焦急。“如果要关掉所有Aldnoah的话，我们必须重新得到爷爷的手杖，然后用它控制‘继承者’号这个只有皇室可以使用的机甲！”

“我知道了。”伊奈帆回到。他刚刚想停止通话，斯雷因却切了进来。

“艾瑟伊拉姆女皇大人！”斯雷因的声音略显严肃。“请让伊奈帆离开这里。他对于Aldnoah没有抵抗力。我一个人去阻挡扎兹巴鲁姆伯爵就可以。”

“我拒绝。”伊奈帆马上接了话。“我希望帮助斯雷因。”

“伊奈帆桑，不要太勉强自己。”艾瑟伊拉姆在对讲机里叹了口气。“我理解你也想帮助我们摧毁Aldnoah，但是你的确没有任何抵抗力。这件事还是请你相信我和斯雷因——”

“我拒绝。”伊奈帆再次固执地吐出同样的话语。“瑟拉姆桑，Aldnoah 已经不再是薇瑟皇室自己的问题了。它甚至已经不再是仅限于火星人的问题。我们已经因为Aldnoah而经历了两次战争。如果薇瑟早将Aldnoah的真相公布于世，而不是利用血缘的优势而尝试强力驾驭这诡异的力量的话，也许成千上万的平民也就不会受害了。”

斯雷因惊讶地看向伊奈帆。后者已经一改他当时与瑟拉姆谈话时尊敬的语调，而在略带挑战的与薇瑟的一国之君对峙着。

“伊奈帆桑……即使如此……”艾瑟伊拉姆也明显没有想到伊奈帆会突然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一时间接不上话。

“我会尽力协助斯雷因追上伯爵。请不要为这担心。”伊奈帆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的极限，不会让自己轻易被控制的。瑟拉姆桑，请你尽快赶上我们，及时控制住伯爵以及得到皇室的机甲。”

“……好的。”艾瑟伊拉姆明显的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命令过，顿了一下才回了话。“你和斯雷因要多多小心。”

“我知道了。”伊奈帆平淡地回到。当他结束通话的时候，斯雷因一脸难堪的看向伊奈帆。

“伊奈帆……你不高兴了？”

“没有。”

“你现在可是说谎的那个人了。”斯雷因摇了摇头。“你就这么想跟着我？艾瑟伊拉姆女皇可是要颠覆火星上的一切呀。如果有其他火星骑士听说了这事情的话——”

“那我只要确定没有其他的火星骑士知道你和瑟拉姆桑做了什么就可以了。”伊奈帆淡然回到。

“……疯子。”斯雷因皱起眉头，公开显示他的不满。

“也许是的。”伊奈帆迈开大步向前走去。“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为了地球联盟，不是为了薇瑟，也不是为了瑟拉姆桑。我们快点走吧。如果伯爵成功离开这里的话，我们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自己的选择……”

斯雷因摇了摇头，快步跟上伊奈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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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机甲仓库。”斯雷因压低了声音，低身和伊奈帆一起摸到了仓库的大门附近。大门大开着，里面因为Aldnoah启动机的停止而显得非常黑暗，只有暗红色的紧急灯在角落忽明忽暗地闪耀着。

“应该没有其他人在这里了。”伊奈帆停下脚步，细心听着耳机里的汇报。“摄像机没有记录到任何其他人经过这里。仓库里的守卫在火星军开始内斗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里只有扎兹巴鲁姆伯爵。”

“我们分开来行动吧。”斯雷因慢慢地取出自己腰间的手枪。“如果我们中有人找到了伯爵，就马上让第二个人知道。”

“好的。”伊奈帆点了点头。“小心点，斯雷因。伯爵应该知道你的身份。他有可能因为你的特殊体质而伤害你。”

“我知道。”斯雷因挤出一个微笑。“所以才拿着枪嘛。”

空无一人的宽广仓库里除了机器低声的轰鸣之外没有其他声音。倚墙而立的各种机甲在不祥的红光的照映下，在地板上投下深红色的身影。虽然斯雷因嘴硬，但是他仍然在这黑暗的屋子里感到不安。伊奈帆和他在大门附近分开后，地球上长大的男孩就向仓库的另一个方向摸去。两人仍然带着对讲机，必要的时候可以互相交流，但是斯雷因生怕说话的声音暴露他们的位置，只是安静地往仓库深处走去。

说实话，他并不能完全同意女皇的决定。但是他隐隐觉得，这个决定并不是艾瑟伊拉姆一时冲动而做出的——当他不在的时候，她似乎成长了太多太多。

在他的记忆里，艾瑟伊拉姆仍然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那个好奇的追着他问关于地球的一切的小公主。在她的眼里，世界上的一切都那么和平美好，对父辈的罪行茫然不知。斯雷因记得有些大臣曾经试探地问过这位唯一的公主她对于地火关系的看法，而艾瑟伊拉姆则只是天真的回答‘大家和平相处不好吗？’。

斯雷因还仍然记得那些老臣们担心的目光。

火星是好战的国度。虽然最初是由科学家和探险家创造的科技社会，但在建国几年后就变成了崇尚兵力的皇室制度，对地球充满了憎恨。皇宫里唯一热爱和平的人，似乎就是艾瑟伊拉姆公主而已。

但是现在——斯雷因实在是不敢让自己去想象女皇这个计划的真相。

她想牺牲火星这个国家，以此来挽救地球。

“虽然Aldnoah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有必要做到这样吗？” 

如果让火星好好控制住自己的人民，或者让薇瑟与世隔绝的话，不让Aldnoah的力量影响到其他的人类，那不也很好吗？

那样的话，火星这个国家还可以依旧存在，女皇也不需要继续痛苦了。

“说的很对呀，斯雷因·特洛耶特。”

“扎兹巴鲁姆伯爵！”

斯雷因猛地转头。伯爵就在他身后几米的位置，手里随意地拿着手枪，眉头微皱。但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疯狂和凶猛。男人平静的眼神让斯雷因不禁感到汗毛倒立。

“伯爵……”斯雷因拿着武器的手抬了起来，但是伯爵也已经举起了他手中的枪，指向斯雷因的眉间。

“不许动，特洛耶特。最好也别给我出声音。”

“伯爵，您可知道这是叛国罪吗？”斯雷因慢慢地举起了双手，但仍然没有在嘴上放过自己的敌人。

“叛国？艾瑟伊拉姆想做的事才是真正的叛国罪。”扎兹巴鲁姆的声音和刚才完全不同。斯雷因还以为伯爵和伊奈帆被Aldnoah控制时一样，变成完全充满恨意的疯子。但是现在他的安静和冷淡却让斯雷因顿了一下。

“女皇大人要做的是摧毁控制薇瑟多年的罪魁祸首，而不是要背叛国家。”

“罪魁祸首？我早就知道了Aldnoah的问题。”伯爵扑哧笑出了声。“皇上和艾瑟伊拉姆公主都以为他们是唯一知情的人，辛辛苦苦地为了薇瑟而保护他们的秘密，完全没有想到如果我们这些大臣更早知晓事实的话，薇瑟现在就不会是这种局面了。”

“你——!”斯雷因睁大了眼睛。

“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人也有对Aldnoah的抵抗力？”

“那您为什么——不，您怎么会——”斯雷因一时不知道应该首先问出哪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应该搞清楚伯爵为什么有对Aldnoah的抵抗力？还是应该知道为什么一个有抵抗力的人类会想要继续Aldnoah在火星的统治？

“有什么你不能理解的吗，特洛耶特？”

“抵抗力——难道您是皇室的亲戚吗？”斯雷因的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不对——皇室没有那么多分支。他紧张地往周围看去。四周仍然被黑暗笼罩，而伊奈帆则完全没有踪影。

“抵抗力并不像皇上想象的那么稀少。的确，绝大多数人类都没有抵抗力，但它并不是只有皇室和特洛耶特博士才拥有的能力。”

“所以您难道一直都知道火星的真相？”斯雷因小心地动了一动。似乎只要他不伸手举枪，伯爵对他并不非常警惕。

“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伯爵的嘴角微微抽动。握着枪的手颤了一下。

“……您要杀了我吗，伯爵？”斯雷因的视线紧紧地锁在扎兹巴鲁姆握着枪的手上。扎兹巴鲁姆却只是哼了一声。

“如果我想杀你的话，我刚才就可以下手了。”伯爵高傲地轻轻抬头。“你是宝贵的拥有抵抗力的人。不想和我联手吗？”

“联手？您可是要背叛薇瑟皇帝的人。为什么要和您联手？”斯雷因不满地回到。

“难道你同意艾瑟伊拉姆那个将Aldnoah彻底摧毁的计划？”伯爵歪了歪头，冷淡地看着他。

“您想要留下Aldnoah吗？”斯雷因不安地回答道。

“并不，但我要继续这场战争。之前的艾瑟伊拉姆过于崇尚和平，而现在的艾瑟伊拉姆过则于专注毁灭。她一直都一样，仍然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大小姐，仍然不知道她应该为她的国家做什么。”

“难道继续这场战争就是我们应该为薇瑟做的吗？我们赢了也不能摆脱Aldnoah的控制。不禁如此，我们还会让地球上其他的人因为Aldnoah而遭殃。您的目的难道比女皇的计划要更好吗？”

“从艾瑟伊拉姆和她爷爷的通话中来看，她是想利用王杖将Aldnoah完全停止。你难道不知道，如果火星和各大扬陆城没有准备的话，这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斯雷因当然知道。火星绝大部分的国土都是利用Aldnoah来发电的，而浩大的扬陆城则是完全依赖Aldnoah的能力而达到自给自足。如果Aldnoah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突然停止的话，火星的不少公民会马上遭遇灭顶之灾。

“你知道的，不是吗？我们的女皇大人只会让她自己的国民流离失所，只会让我们不仅输掉这场战争，还输掉我们的能源。就算她已经提前在薇瑟做好准备，她的行为仍然会让皇室颜面尽失。更何况她还想以最快的速度消灭Aldnoah……这绝对不是一个真正的领导人应该做的事情。” 

“伯爵难道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决策吗？”斯雷因警觉地看向伯爵。如果女皇无法为消灭Aldnoah做好足够的准备，那难道扎兹巴鲁姆能做更好的准备吗？

“只有让薇瑟的子民转移到地球，才能让他们安居乐业。”扎兹巴鲁姆伯爵平稳地一字一字说道。“没有Aldnoah，火星只是一片荒原而已。皇帝大人对于维持火星的殖民有异常的坚持，永远都不会同意我们回归地球。经过两次战争之后，地球上也不会再有国家赐予土地让我们定居，所以只能用第三次战争来争取薇瑟人们未来的家园。”

“可是这会将Aldnoah的影响带到地球，完全不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斯雷因反驳道，但伯爵只是嗤笑了一声。

“只有这样做才能永远消除Aldnoah的威胁。只要人类仍然居住在火星，就仍然会有人渴望重新点燃Aldnoah的能量。”伯爵随意地摇了摇头。“只有当大家安居乐业的时候，当他们会高兴的听从王室的一切安排的时候，我们才能成功地执行将Aldnoah消除的计划。”

“我们？”斯雷因听出了伯爵言下之意。

“正是‘我们’。崭新的薇瑟需要不被Aldnoah影响的大臣。斯雷因，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成为一位我们的大臣，在地球上重建伟大的薇瑟帝国？”

斯雷因没有马上回话。伯爵微微皱眉，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从小生长在地球，但是占领地球是对薇瑟最好的计划。”伯爵的声音比平常高了一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兴奋。“艾瑟伊拉姆的行为会让无数的薇瑟人无辜丧命，而我则会让他们成为战胜国的子民，在地球人面前也能抬起头来，让薇瑟成为建立在地球上的国家！”

“那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呢，伯爵？”斯雷因小声说道。

“我现在拿着枪指着你的头。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吗？”伯爵稍显不满地回到。“更何况这对于我们的国家来说，是比艾瑟伊拉姆的计划更好千百倍的决策。你虽然身为地球人，却同意与艾瑟伊拉姆一起冒险与皇上见面，想必也是想彻底消灭Aldnoah，将薇瑟从中解放出来吧。”

“的确，如果我是为薇瑟着想的话，我也许会同意您的计划。”斯雷因慢慢地回到。“但是您也许并不理解，我对于薇瑟所谓的‘衷心’并不是因为我担心那个国家的安危，而只是在意一个人而已。”

“你……”伯爵瞪大了眼睛。“你难道在看到艾瑟伊拉姆那愚蠢的计划之后，还要盲目的爱着她吗？”

“不。那并不是我对于女皇大人的感情。”斯雷因小声回到。“但是伯爵您的计划……我也同样反对。”

“斯雷因，忠于我的士兵可还留在这飞船里面。如果你真的想惹我生气的话，可最好要小心一点。”虽然伯爵这么说，但是对着斯雷因的手枪却开始微微摇摆。

就算在黑暗的仓库里，斯雷因也看见了在伯爵身后慢慢摸向他们的伊奈帆。他皱了皱眉，尽量让自己继续说下去来分散扎兹巴鲁姆的注意力，不让伯爵发现伊奈帆的存在。

“如果您真的想杀掉我的话，恐怕您一开始就该扣下扳机了。”斯雷因继续拖延着时间，但他的脖子后面已经开始流出冷汗。

“你——！”

扎兹巴鲁姆没有说完这句话，伊奈帆的麻醉弹就已经射入了他的身体。伯爵的身体摇摆了几下，抵抗着麻醉弹的效应。斯雷因看见伯爵握着枪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晃动，急忙躲到了附近的几个运货箱的后面。他刚刚躲到箱子后，伯爵就扣下了扳机。子弹打中地板的声音在仓库里回响。

“斯雷因。”伊奈帆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你没事吧？”

“没事……”斯雷因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气。“你可总算找过来了。我还以为我真的要说服伯爵才能找到一条生路呢。”

“你这口才不是很好吗。”伊奈帆的嘴角微微上扬。“我不想惊动这个伯爵，所以慢慢地过来的。对不起。” 

“不用道歉……是我自己没发现伯爵在我后面。”斯雷因摇了摇头。伊奈帆蹲下身来，测了测扎兹巴鲁姆的脉搏和呼吸，随后抬头看向斯雷因。

“麻醉剂已经起了作用……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刚才说了什么？”斯雷因小心翼翼地看向伊奈帆。他刚才只顾着和伯爵拖延时间，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既然你不同意瑟拉姆小姐的计划，那为什么你还要支持她呢？”伊奈帆看向他。“如果你也同时不再作为臣子而爱慕她的话，为什么不干脆的拒绝帮助她呢？”

“这……怎么说呢……”斯雷因小声说道。“虽然这的确是对薇瑟来说很坏的计划，但对于地球来说……这是最佳的办法。”

“地球？”伊奈帆眨了眨眼。

“是……因为……实在不想再让你经历战争这种残酷的东西了。”斯雷因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道。

伊奈帆似乎楞了一下。他站起身来，拿出从艾瑟伊拉姆那里拿来的通话器，开始向火星的女皇回话。

“瑟拉姆桑？我是伊奈帆。我和斯雷因已经控制住了扎兹巴鲁姆伯爵。请尽快派人过来控制住机甲仓库。”他往伯爵身后看了一眼。“我们也已经拿到了薇瑟皇室的手杖。请不用担心。”

“伊奈帆桑……谢谢你。”艾瑟伊拉姆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来。“谢谢你的帮助。我是薇瑟的女皇。Aldnoah存在一天，我的国家就一天处于危险之中。你不顾自己的安危来帮助我，真的是让我感激不尽。”

“瑟拉姆桑不用客气。”伊奈帆往斯雷因的方向看了一眼。“斯雷因也出了不少力。希望你的计划能够成功。”

“也请你谢谢他。我知道他对我的策略并不非常满意，但是我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如果给整个世界带来和平的代价就是我的人民的话……我是否应该以最快的速度，让薇瑟受到最少的伤害呢？”

伊奈帆仅仅‘嗯’了一声，随后艾瑟伊拉姆就挂掉了通话器。斯雷因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瑟拉姆桑应该马上就会赶到了。”伊奈帆往仍然躺在地上的扎兹巴鲁姆伯爵看了一眼。“她应该就在附近，准备立刻使用王杖来控制Aldnoah吧。”

“Aldnoah……是的，如果Aldnoah正是如此诡异的物体的话，女皇大人的确应该立刻控制住它。”斯雷因轻笑了一声。“伊奈帆，这一切真是奇怪呀。如果当年女皇大人的爷爷没有坚持在火星建国的话，这十几年来的战火……完全都不会发生呢。”

“斯雷因？”伊奈帆轻轻歪头，不解的看向他。

“伊奈帆……我很多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正确的事情。在火星如此，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也是如此。每次都是我在服从他人的命令。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现在是遵从自己而帮助女皇大人。就算这使所有的扬陆城坠落，甚至伤害薇瑟这个国家的话，我也不会后悔。”

“真的吗？”伊奈帆赤红的双眼里少见的出现了疑惑。

“女皇的爷爷认为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我的父亲，特洛耶特博士，也认为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扎兹巴鲁姆伯爵也完全认为自己是正确的，而甚至所有被Aldnoah控制的人也都认为自己的行为和信念是正确的。”斯雷因皱起了眉头。“人们为了各自的‘正义’而进行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知道这种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伊奈帆低声回道。“正因如此，我做出的选择都是为了我自己，而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这……也许你无法理解吧。”

“不。我终于明白你一直想告诉我的事了，伊奈帆。”斯雷因直直地看向伊奈帆。“因为正义这种东西……是完全不存在的呀。”

伊奈帆的脸上明显地显出了惊讶。

“我也已经下定决心作出自己的选择了。这不是为了我的女皇，不是为了我已故的父亲。不是为了责任，命令，妥协……所有人都有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可是薇瑟和地球则都为了这些限制和约束而受到了惨重的伤害。如果我不能做出为了我自己的选择的话，我怎么能够帮助和保护他人呢？”

“斯雷因……”伊奈帆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他终于理解了斯雷因的话语的意义。

‘嘟嘟’，‘嘟嘟’。就在这时，伊奈帆和斯雷因随身携带的通话器同时响起。伊奈帆接起了通话。雪姐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奈君？女皇大人要到了。”

“我知道。”伊奈帆回到。

“女皇大人将会在第一时间使用‘继承者’机甲控制Aldnoah，随后马上出击！”

伊奈帆和斯雷因互相看了一眼。如同终于看到了战争的终点一般，两人的脸上都显示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是！”

下一章： 第十四章

还胜两章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