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华侨,中英双语,杂食动物,网瘾少女。乙腐通吃,攻受不分。挖坑长草,手游害人。

The only way you can write the truth is to assume that what you set down will never be read. - The Blind Assassin, by Margaret Atwood
 

坠雪 (Part 3)

一月一更我也是醉了。


蕾姆公主和莱艾两人在这里是主仆。应该没有人反对吧……?


第一章

第二章


3.

中韩边界上苍白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在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差点闪瞎了他。

 

“呃……”身体平躺在一块木板上。规律的震动让他察觉自己似乎在什么运输工具上。刚才火车上的噩梦突然回到他的脑海中,让斯雷因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啊,对呀。又是‘那个人’的敢死队干的。已经是第七次了。但是好像这次他们全军覆没了吧。”

 

“看样子是的。可是为了消灭他们,我们可是付出了不止三倍的人力和物力呀。时间就不用说了。有这时间都能去支援旅大了。”

 

周围三三两两的有人在用俄语交谈。斯雷因私下松了口气。他刚才差点就以为自己已经被日本人俘虏了。

 

“那个……咳咳……”

 

“特洛耶特伯爵!”刚才在交谈的两个俄国军人急忙探出头来,从上面俯视着他。“您醒了?”

 

斯雷因这才反应过来他躺在一辆牛车的后面。那两个军人一个拿着缰绳,一个则坐在堆的高高的箱子上。抬头望去,周围有不少像他们一样的平板马车和牛车,甚至还有驴子拉的。所有的车上都栽着箱子和伤员,八成是从火车上卸下的补给。

 

“我们……在那里?”

 

“我们正在往鸭绿江附近扎兹巴鲁姆伯爵的军营前进。您的三位朋友因为没有受伤,已经跟着骑兵队走了。他们让我们带话,请您不用担心,会帮您安排好住宿的。”

 

“三位朋友吗?”应该就是库兰卡恩和他的那两个友人了。斯雷因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在这荒凉的远东之地,还能如此轻易的交到朋友。

 

但是,比起这个,斯雷因承认他对于军人们刚才的对话更感兴趣。

 

“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什么叫做‘又是那个人的敢死队干的’?”

 

坐在牛车前面的两个军人顿了一下。坐在箱子上的那人首先开了口。

 

“您刚刚来,还不知道吧?像您的火车出的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有一些日本兵越过了鸭绿江,频繁的骚扰我们的补给线。加上您的火车,这已经是我们第七次被他们算计了。但是上帝保佑,每次我们都能削弱这些害虫的兵力。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再说了,他们全军覆没是迟早的事。”拿着缰绳,坐在前面的战士接口道。“我们可是将他们的领头人都擒获了。没有了那个军师,就算是敢死队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军……师?”斯雷因微微皱眉。

 

“对呀。看起来不像一般人呢。可惜他好像只会说英语的样子。在翻译官到来之前,扎兹巴鲁姆伯爵下了命令要严加看守他。真是的,为什么这些个日本人一个个都只会说英语呢?”

 

“至少他们还会说英语。要是只会说他们自己那个国家的奇怪语言怎么办?那连活捉他们的意义都没有了。”

 

两个战士咯咯的笑了起来。

 

“总之,伯爵大人,您并不是第一批被日本人算计的,也一定不会是最后一批。目前这场战争也就是在旅大外海的海战。我们这些部队堵在这里,是不让日本人从朝鲜半岛摸过来。也不知道这些敢死队怎么搞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跑到了鸭绿江的这边。”

 

“蕾姆丽娜公主不是说翻译官马上就来了吗?到那时候就可以让那个日本人说话了。”

 

“蕾姆丽娜公主……她真的跟着扎兹巴鲁姆伯爵来到前线了?”斯雷因不禁插话。

 

“对呀,所有人都很震惊。身份如此高贵的一位小姐,竟然和男人一样穿着军装骑着马,到这里来打打杀杀。”拿着缰绳的军人吹了一声口哨。“扎兹巴鲁姆伯爵也没有反对。军营里这么多男人,他就不怕自己的养女出事情?”

 

“你得了吧。公主可是从小被扎兹巴鲁姆伯爵带大的。她的身手没几个小兵能比的上。还有,她那个从西伯利亚带来的吉普赛女仆,开枪骑马可是和男人不相上下。谁敢打她们两个人的念头。”另外一个士兵接嘴道。

 

斯雷因不禁叹了口气。虽然扎兹巴鲁姆伯爵在贵族中有名的我行我素,但是他的这个养女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多年前,吉尔泽利亚.薇瑟亲王英年早逝,和妻子所生的合法的大女儿艾瑟依拉姆. 艾莉欧斯亚. 薇瑟公主被寄养在库鲁特欧伯爵家,库兰卡恩和斯雷因也因此认识了她。而私生的二女儿,蕾姆丽娜. 恩薇瑟.薇瑟公主,则被无儿无女的扎兹巴鲁姆伯爵领养了。扎兹巴鲁姆伯爵很少带蕾姆丽娜出席绅士淑女云集的场合,库兰卡恩和斯雷因也对这位二公主所知甚少。库鲁特欧伯爵举家移民到法国后,扎兹巴鲁姆伯爵也被派遣去驻扎于海参崴,能看见蕾姆丽娜的机会更少了。虽然如此,斯雷因隐约记得,两姐妹互相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的。二人相隔千里仍然常常通信。艾瑟依拉姆多次提到妹妹因为不甘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性格非常自立好强。

 

“和我完全不同呢,是个很有性格的孩子。希望斯雷因有朝一日也能见到她。”他还记得艾瑟依拉姆曾经和他谈起自己的妹妹。一头金发如同瀑布一般为她微笑着的脸披上光环,如同从天而降的天使一样美丽。

 

“艾瑟依拉姆公主……”

 

他怎么可能不会为她和库兰卡恩的婚姻而感到悲痛?他怎么可能向他曾今爱过的女人和她的丈夫献上祝福?

 

但那只不过是他迈入地狱的第一步罢了。她虽然和之后发生的一切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如果她没有嫁给库兰卡恩,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如果年轻的特洛耶特伯爵和艾瑟依拉姆公主喜结连理,安居乐业,也许他就不会被卷入莫斯科那一次又一次的政治风暴中,最后被放逐于这远东之地。

 

在牛车的颠簸中他又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全部都是她的影子。

 

自己还真是卑鄙呀。明明她已经嫁人为妻,明明他已经不再像当年一样爱着她,他却仍然紧紧抓住她的幻影拒绝放手。

 

“艾瑟依拉姆公主……”

 

他再次呼唤她的名字,渴求着她的宽恕。她和以前一样温暖的微笑着,说出的话却完全没有了当年的温度。

 

“男人还真是痴情呀。都到这里了,还在喊着姐姐的名字。”

 

……诶?

 

斯雷因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身下的牛车已经不再摇摆。远处的太阳早已开始了向地平线的另一边下沉的行程。艳红的夕阳照在了附身看向斯雷因的少女脸上。她的粉色短发随着冬日鸭绿江边寒冷的微风轻轻摆动,海蓝色的双目略带嘲笑的微缩。

 

“您……您是?”斯雷因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这里可是朝鲜国界边的俄军军营。除了蕾姆丽娜公主,哪里还会有年轻的欧裔女子如此随意的进出这种要地?

 

“我是蕾姆丽娜。想必您就是特洛耶特伯爵吧。父亲曾经多次提到过您。”粉发少女的微笑虽然美丽,但是和她的姐姐相比,更多了一层玩世不恭的随性。“父亲听说您的火车受到袭击,您又受了伤,很是担心。您的住宿已经安排好了。我是专门来接您去见父亲的。”

 

“不,不用您……咳咳。”斯雷因想张嘴说些客套话,可是喉咙异常的干渴,还没说几个字就被迫干咳起来。他挣扎的坐起来,不自觉的伸手去拉开自己领口的扣子。

 

他隐约看见蕾姆丽娜皱了皱眉头。“莱艾,水壶给我一下。”

 

斯雷因这时才有机会打量他到底在哪里。周围都是堆满了物资和伤员的平板车,而远处那一片深绿色的帐篷应该就是军营的所在地了。蕾姆丽娜身后冒出一个红发的女孩子,无声的将一个军用水壶递给了公主,后者又将它送到了斯雷因面前。

 

“谢……谢谢。”斯雷因从蕾姆丽娜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中接过水壶,急忙吞下几口水,不时用余光看向这个他从艾瑟依拉姆那里听说过很多次的二公主。

 

和他见过的所有俄国贵族女子不同,少女身穿的是俄罗斯军队的深绿色军装。粉色头发也剪成短发,腰间别着两把手枪,一副英姿飒爽的姿态。略显稚气的圆脸蛋上那一对海蓝色的大眼睛正在毫不害羞的打量自己,好奇却又不乏嚣张。她身后的红发女孩和她一样穿着军装,深紫色的眼睛毫无表情,眨也不眨的看向他。从远处看的话,两人简直就是一个俄军军官和他的随从。如果不是那过于美丽的两张脸庞,两人凌厉的气场在近处都会被人误认为是男人。

 

“好点了吗?能走吗?” 蕾姆丽娜的话让他回过神来。

 

“应该没事。”斯雷因皱了皱眉,挪动自己的腿,从车上跳了下来。刚刚站起时的一瞬间有少许头晕,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

 

“太好了。” 蕾姆丽娜注意到斯雷因不时看向自己身后的红发少女。“这是我的侍女莱艾,是一个很可靠的孩子。特洛耶特伯爵不必担心。”

 

“公主大人言过了。”斯雷因跟在蕾姆丽娜和莱艾后面向俄军的帐篷走去。晚冬的土地略显湿润。三人的军靴微微陷进了土壤表面的浅泥里。

 

“请问扎兹巴鲁姆伯爵仍然安好?”三人安静了下来。斯雷因为了打破这微妙的气氛,开口询问关于扎兹巴鲁姆伯爵的消息。

 

走在他前面的蕾姆丽娜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父亲从那里学会的,现在动不动地偷饮几杯伏特加。就算我们怎么告诫他这对身体不好,他也不听劝。除此之外,他还是和当年在圣彼得堡一样。令人好奇的是,他似乎更喜欢远东,丝毫不留恋在俄罗斯大城市里的贵族生活呢。”

 

斯雷因看向女孩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像蕾姆丽娜公主这种热爱自由的女士,想必也和令尊一样,更喜欢在远东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蕾姆丽娜微微转身,向斯雷因优雅的笑了笑。

 

“特洛耶特伯爵果然和姐夫说的一样,说话非常中听呢。”

 

“姐夫……”

 

库兰卡恩这家伙都说了些什么呀。

 

蕾姆丽娜看见斯雷因皱起了眉头,不禁笑得更深了。“您不用担心。姐夫没有说您的什么坏话。关于您的事情,姐姐告诉我的可比库鲁特欧伯爵要多的多呢。”

 

“可想而知。我也从艾瑟依拉姆公主那里听说过很多您的事呢。”斯雷因一边继续贵族之间肤浅的对话,一边小心翼翼的在湿润的泥中一步一步的行走。虽然如此,他仍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身边的莱艾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伯爵大人,您失了很多血 ,请慢点走。”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终于到了俄国军队将领的营地。军官们征用了这个荒凉之地仅有的几件民宅,而普通士兵则在周围方圆几里的地上扎营。阴湿的污泥慢慢的渗入了所有的深绿色军用帐篷里。有几个军团正在组织做晚饭。几堆篝火零零散散的在深红色的夕阳下黯淡的燃烧着。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挤在火旁取暖的少许年轻脸孔。

 

蕾姆丽娜给斯雷因指出了扎兹巴鲁姆伯爵居住的四合院后便告辞了。斯雷因将自己的名字报给门外的副官,后者马上将斯雷因请进了院子。

 

“伯爵知道你们要来,早就命令好了。有这么多年轻有为的贵族到远东战场来,真是可喜可贺。”

 

带斯雷因进来的副官恭敬的向他鞠了一弓,随后离开了院子,关上了门。

 

斯雷因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走向主房打开大门的准备。但是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兴奋的喊声,房门被从内打开。扎兹巴鲁姆三步并作两步地从门内快步走出。

 

“斯雷因!你没事吧?”

 

“扎兹巴鲁姆……伯爵!!!”

 

并非父子却亲如父子 --- 这应该就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吧。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斯雷因的父亲都不是一个很称职的家长。已故的特洛耶特伯爵虽然见多识广,满怀抱负,颇有政见,但对自己的儿子却几乎没有尽任何作为父亲的责任。除了花钱为儿子提供了俄国最好的教育之外,斯雷因一年中连自己的父亲的面都见不到几次。他所有的学校的会面,上流社会需要成人出席的舞会,还有特洛耶特家中关于佣人和服装的日常打点都是扎兹巴鲁姆出面的。比起自己血缘上的父亲,斯雷因和扎兹巴鲁姆才更加亲近。但是,在父亲逝世后,扎兹巴鲁姆的军职被移到了海参崴,年轻的特洛耶特伯爵就一切自己打理了。

 

“斯雷因!他们说你在火车上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

 

“扎兹巴鲁姆伯爵,我没事。只是手划伤了。”

 

“你都被牛车拉回来了,怎么会没事?快进来暖暖身子。”

 

斯雷因被扎兹巴鲁姆半拉进了屋子。中年男人的语气和动作都略显焦急,让斯雷因不禁叹了一口气。

 

“扎兹巴鲁姆伯爵,您这么忙,就不要担心我了。”

 

“说的什么话。你这孩子还像小时候一样,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你可是我特意要来的,我当然要担心你。怎么,你和我之间现在变的这么生疏了?当年你去哪里不都是我带着你出面?” 扎兹巴鲁姆伯爵拉着斯雷因的胳膊,让他坐在屋里的暖炕上,将他从头到脚的仔细看了一遍。

 

 “八年不见,你真的长大了。”

 

“扎兹巴鲁姆伯爵……”斯雷因低下头小声回道,和在火车上与库兰卡恩还有刚才与蕾姆丽娜谈话时轻快的口气截然不同。

 

“斯雷因……”扎兹巴鲁姆蹲下身来,小心的给了面前的青年一个拥抱。“孩子,你受苦了。对不起,非让你到远东这个地方来。本来还以为可以在海参崴迎接你,没想到还让你又走了这么多路。”

 

“请不要这么说,扎兹巴鲁姆伯爵…… 要不是你的‘强烈要求’,我现在 ---  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这次和日本国的战争应该不会维持很长时间。等战争一结束,你就可以回去了。至少回到海参崴。”

 

“谢谢你的安慰,扎兹巴鲁姆伯爵……战局怎么样?”

 

扎兹巴鲁姆笑了一下,坐到斯雷因身边。“军部的大人物认为我们已经胜利在握了。战争目前仅限于旅大海港的海战。我们所有这些驻扎在中国东北的俄军都仅仅在恐吓日军。这次将这些人从奉天调到鸭绿江也是为了在这里堵住从高丽过来的日军,不让他们在东北的陆上有落脚之地。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这场战争不会太过严峻。”

 

斯雷因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自己包扎起来的手。扎兹巴鲁姆的目光也随之看向了他的伤口。

 

“……的确,那支敢死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麻烦。斯雷因,” 扎兹巴鲁姆略微抬高的声音让斯雷因转头看向自己小时的监护人,“关于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们从一位俘虏嘴里得到更多消息。”

 

“俘虏?他是谁?”

 

“问题就在这里。虽然这件事实几乎可耻,但是鸭绿江这边的俄国军官没有一个人会说英语。俄罗斯和英格兰的关系并不很好,皇室和英国又没有关联,所以出了外交部就没有几个人会英语了。我们这位俘虏是和日军敢死队交火时捉到的。从他的随身行李和其他日军对他的态度来看,他似乎是队伍的首领,但是我们连他的名字都不清楚。和很多日本高官一样,他会的欧洲语言只有英语。如果你能从他那里套出些许消息的话,也许就能帮我们大忙了。”

 

斯雷因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

 

扎兹巴鲁姆轻轻的拍了拍斯雷因的肩膀。“害怕上战场吗,孩子?”

 

斯雷因的嘴角微微抽动,摇了摇头。“扎兹巴鲁姆伯爵,我已经见过比战场更恐怖的地方了。”

 

扎兹巴鲁姆紫色的双眸惊讶的微微张大,但是斯雷因的身体明显的还没有从失血中痊愈。刚刚说了几句话,斯雷因的喉咙就已经又一次因为干渴而紧缩。他再次开始干咳,拉开了自己的衣领。扎兹巴鲁姆脸上的表情异常的紧张,急忙递给斯雷因一杯桌子上放着的凉茶。

 

虽然这茶八成是扎兹巴鲁姆凉给自己的, 但斯雷因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接过来一口喝下。“谢谢您,扎兹巴鲁姆伯爵。”

 

“……斯雷因,你这是怎么回事?”

 

扎兹巴鲁姆颤抖的声音让斯雷因楞了一楞,而前者指向自己衣领下的肌肤的手则让斯雷因彻底僵住。

 

“……斯雷因,你在莫斯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刚才……就是这个意思。扎兹巴鲁姆伯爵,您保下了我这条命……却不知道我犯下的罪过,和我已经经历过的惩罚吗?”

 

扎兹巴鲁姆明显的全身颤抖了一下。

 

“我以为那些罪名全部是无须有的,全部是因为你父亲的旧账而强加在你头上的罪过,全部都是文字狱。难道……难道那些都是真的?”

 

斯雷因没有回话,而只是解开了自己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布满了布料下面苍白的皮肤。扎兹巴鲁姆的眉毛紧锁,紧紧咬着牙关。

 

“扎兹巴鲁姆伯爵,沙皇牢狱中上刑的人,应该也不会对除了革命党之外的囚犯如此鞭打的吧?”

 

“所以我从宫廷中听到的消息是真的……斯雷因,你竟然真的步了你父亲的后尘,加入了想推翻俄罗斯的那些革命人士吗?”

 

“没有了沙皇和贵族的俄罗斯,难道就不再是俄罗斯了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不也是对显存的社会心怀不满,所以才被军部派遣至这远东之地吗?”平静如水的碧绿双眼直直的看了回来。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像你们父子这样,想要推翻俄罗斯已经持续了一千年的社会制度!”

 

“好了,扎兹巴鲁姆伯爵,我来远东战场不是来和你探讨政见的。您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的。但是关于我在莫斯科做了什么事情,以及为什么做出了那些选择,还请您不要过问。对于那种事情,您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斯雷因将自己的扣子再次系好。

 

“请不要再提起我的事情了,扎兹巴鲁姆伯爵。”

 

扎兹巴鲁姆向斯雷因伸出手,但是后者扭转了身体,躲开了他的手臂。

 

“孩子,你都受了什么苦?!?”

 

“我已经说过了,我经历的……请不要再提了。”

 

虽然斯雷因的声音非常坚定,他的身体却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扎兹巴鲁姆想去握住斯雷因的手安慰他,青年却像触电一样飞快地推开了中年人。

 

“扎兹巴鲁姆伯爵,我还是先告辞吧。蕾姆丽娜公主提到大家的住宿已经安排好了。我还是去看一看为好。”

 

斯雷因逼着自己仍然发软的双腿站起来,挣开扎兹巴鲁姆伯爵怜惜的眼神,向正门走去。

 

“斯雷因,不要太过自责了。虽然我对于你在莫斯科到底做了什么的确一无所知,但是我是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我保下了你,因为你是斯雷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扎兹巴鲁姆伯爵。”

 

“斯雷因……”扎兹巴鲁姆站起身来,但是却不知道对面前背对着自己的青年说什么。当他离开圣彼得堡的时候,斯雷因仍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仍然天真的和艾瑟依拉姆公主和库兰卡恩一起玩耍。而如今的青年已经经历了太多连扎兹巴鲁姆都不敢想象的事,已经碰触了俄罗斯最为隐秘的禁区。他们两人都知道,这次莫斯科同意让特洛耶特伯爵参加远东的战争,而没有将他判为死囚,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他永远不要从战场回来。

 

“扎兹巴鲁姆叔叔……”虽然他使用了自己小时候对扎兹巴鲁姆的称呼,斯雷因仍然没有转身。“你不必太照顾我。我知道,我这次来参加这场持有完全胜算的战争,是要用我的灵魂赎罪的。你不用时时担心我这个罪人。”

 

扎兹巴鲁姆并没有阻止他开门离开主屋。但是当斯雷因迈出屋子的时候,他听到了扎兹巴鲁姆低声的回复。

 

“没关系,斯雷因。也许让你来远东是正确的选择。来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罪人。”

 

-----------------------

怎么到现在伊奈帆都没露脸(摔


关于更文速度,我真的尽力了,真的真的。自己也不想更得这么慢呀。为什么要同时挖三个长篇坑呀。


这篇文会尽量尊重历史,但是不排除私设,比如将蕾姆公主带来前线这种事情。蕾姆公主这种身份的女子是绝对不可能来到前线的。这一点完全不符合历史。而且,在鸭绿江之战前,日军也没有进入东北进行活动。敢死队这一点也是编的。在此指出,请大家注意。


评论
热度(28)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Brynhilde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