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应该每章字数写少点，然后更的更频繁一点，就像这一章一样。
5.
“扎兹巴鲁姆伯爵，那个日本人的身份……你早就知道了吧？！”
扎兹巴鲁姆抬起头来，将他手里的文件慢慢放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认为呢，斯雷因？”
“要是你告诉我这里没有人会说英语，我倒是还能相信。”斯雷因走上前去，略带威胁的站在扎兹巴鲁姆的桌子旁边，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但是那个日本人身上是带着英文文件的。要是你告诉我这些会流利的法语的贵族们连几个英文字都认不出来的话，未免太自欺欺人了吧？”
“斯雷因，你真的想多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扎兹巴鲁姆叹了口气，从脸上摘下单片眼镜。“话说回来，你这么冲进我的房间，是不是有点太失礼了？”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特洛耶特从小就是这样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斯雷因身后传来。
“我……”斯雷因这时才回过神来。库兰卡恩微笑的的坐在门边的木椅上，颇有兴致的看向不顾副官的阻挡，直接推开门冲进来的斯雷因。
“特洛耶特伯爵，您突然闯进来，未免也太无礼了！”正在向扎兹巴鲁姆报告的几位贵族不满的看向斯雷因。斯雷因楞了一楞，随即抿起了嘴。
“对不起，诸位大人。”他向众人点了点头。
“真是的。年轻人，什么礼节都没有。”几位年长的贵族们小声说道。斯雷因皱了皱眉，但是没有还嘴。
“好了，诸位，这是我带来的年轻人，大家就宽容宽容他吧。”扎兹巴鲁姆挥了挥手。“我们这里也该结束了。要不我们就先这样吧。天色也晚了。大家明天继续。“
几位军官们纷纷起身。有几人在向斯雷因投去不满的目光之后才离开屋子，嘴里仍然念念有词。斯雷因背过身去，不去理会他们的风言风语。库兰卡恩并没有离开。他站起身来，走到了斯雷因身旁，漆黑的背影在跳动的烛光里慢慢拉长。
“怎么了，特洛耶特？出了什么事情吗？”
“库鲁特欧……没，没什么事情。”斯雷因弯下身去，手放在扎兹巴鲁姆的办公桌上，深呼了几口气。
“你从那个日本人那里发现了什么了吗？”扎兹巴鲁姆将桌子上的文件分开堆放后，不紧不慢的看向斯雷因。
“我见了那个日本人。并没有从他口中掏出任何有意义的事情来。”斯雷因如实说到。“但是我和一些士兵检查了他被抓获时随身携带的行李。他的行李里有英文的证书。His Highness……‘大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名称。他是贵族吧？日本的贵族？”
库兰卡恩在斯雷因身后慢慢鼓了鼓掌。“不错嘛，特洛耶特。”
“好了，库兰卡恩。”扎兹巴鲁姆苦笑了一下，冲着库兰卡恩的方向挥了挥手。“不要再刺激斯雷因了。”
斯雷因微微皱眉，看向库兰卡恩。“刺激……？”
“你说的其实没错，斯雷因。”扎兹巴鲁姆在椅子里向后仰去。“关于那个日本人的身份，我的确是已经有所怀疑了。”
“我就知道。”斯雷因抿了抿嘴。“至少，那个日本人随身带的军刀，八成是你拿走的吧？”
“斯雷因，你知道……”扎兹巴鲁姆咪起眼睛。“你在这里到底应该干什么吗？”
斯雷因愣了一下。他打量了一下这不小的房间。里面堆满了扎兹巴鲁姆办公的文件和他随身携带的行李。除了他和扎兹巴鲁姆之外，只有库兰卡恩一个人仍然留在屋子里。他不确定到底什么才算是正确的回答。
“……我在这里是因为和日本帝国的战争，为了俄国的胜利而战。”
库兰卡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倒希望我们是来干这个的。”
随着斯雷因不解的目光从扎兹巴鲁姆移到库兰卡恩身上，扎兹巴鲁姆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
“斯雷因，你只要活着回去就可以了。没有任何人期望你立任何战功。”
“扎兹巴鲁姆伯爵。”斯雷因小心的开了口。“话虽这么说，但是作为一名前来帮助战事的贵族，我们仍然要尽量以身作则。另外，在外人面前……”他斜眼看向库兰卡恩。
他上一次见到库兰卡恩的时候，对方正是出于他自己梦寐以求的人生顶峰。库兰卡恩和父亲移居去了春暖花开的法国，迎娶了斯雷因爱着的艾瑟伊拉姆公主，乃是俄国年轻贵族的典范。和他相比，那时的斯雷因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父亲，特罗耶特的家产一年不如一年。在斯雷因的心中，库兰卡恩代表的是整个俄国贵族里最为得意的人。他甚至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还会有再次和库兰卡恩相见的那一天。毕竟，老库鲁特欧伯爵移居去法国的时候，就没有打算再回到俄国来。
正因如此，当他在火车上见到库兰卡恩的时候，他已经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自己多年未见的童年好友。但是因为日本军的突袭，两人只顾着惊慌逃命，随后斯雷因又随着蕾姆丽娜去见了那个战俘，到现在还没有时间在一起叙旧。
“不用担心他，斯雷因。”扎兹巴鲁姆向库兰卡恩点了点头。“库兰卡恩也是……因为相近的理由而来到这里的。”
斯雷因顿了一顿，不安的看向库兰卡恩。
“这次你来到远东，我的目标就是让你尽量留在后方，等到这场容易的战争结束时，作为一个英雄回到俄国。”扎兹巴鲁姆继续说道。“你来这里不是来打仗的。你的工作就是好好的活着。我花了不少时间才说服了军队，让他们同意编入一个翻译官。只要我们没有大仗，斯雷因，你只要动不动地去看一下那位日本贵族，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你就可以安全的回去了。”
“什么都不做就升官发财？这不是我们俄国贵族的好传统吗。”斯雷因干笑了一声。“没想到，连向来都我行我素的扎兹巴鲁姆公爵，也开始遵循这些规则了。我这么做，不会对你的名声有影响吗？”
“如果你在担心我的名声的话，斯雷因，你可想的太多了。”扎兹巴鲁姆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十指交叉，颇有兴趣的看向斯雷因。“如果日本没有和我们开战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次加入军部了呢。这次让你来远东，目的就是让你离开莫斯科一段时间，并且在这里尽力保护你。”
“你真的想那么做吗，扎兹巴鲁姆伯爵？”斯雷因压低了声音。“皇室的意思可是要让我在这片土地上长眠呀。”
站在斯雷因身后的库兰卡恩像是被针扎到了一般，身体颤抖了一下。斯雷因正聚精会神地看向扎兹巴鲁姆，没有注意到他的朋友这反常的举动。扎兹巴鲁姆却全部看在眼里，不仅微微皱了皱眉。
“斯雷因，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次就是专门来寻死的。”扎兹巴鲁姆慢慢的接了话。“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会非常失望的。”
“我还有任何回到莫斯科或者圣彼得堡的理由吗？”斯雷因耸了耸肩。“扎兹巴鲁姆伯爵你自己不也是因为厌恶那里的政治，才一直呆在远东吗？”
“我已经老了，斯雷因。”扎兹巴鲁姆回答道。“你要是这么早就结束你的未来的话……可是很让人惋惜的呀？”
“未来这种东西还是留给向库兰卡恩这种有家室的人吧。”斯雷因轻哼了一声。“扎兹巴鲁姆伯爵，我感谢您的担心。我并不是来这里寻死的，但是我的确对于我的未来没有任何希望。如果您让我全心全意的看守那个战俘的话，我并不反对。但是如果将士们需要我的话，我不会束手旁观的。”
扎兹巴鲁姆看着那个自己从小就照顾着的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屋子，不禁叹了口气，随后略带嘲笑的看向库兰卡恩。
“斯雷因说你这种有家庭的人才应该拥有未来……那么，你又是因为什么才来到这里的呢，库鲁特欧伯爵？”
库兰卡恩转过了头，倔强的看向窗外。
“你何必要同时揭开我和斯雷因两个人的伤疤呢，扎兹巴鲁姆伯爵？”
“哈，你和斯雷因这两个孩子其实在这方面很相近呀。”扎兹巴鲁姆抬起了头。“我们伟大的俄国……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们的年轻人都走上了这同一条通向地狱的道路呢？”
库兰卡恩微微转头。窗外漆黑的夜晚和屋内闪耀的烛光在他的脸上形成鲜然的对比。他金黄的头发同时被光芒映照得闪耀明亮，也在环绕着他们的黑夜里显得黯然无光。
“扎兹巴鲁姆伯爵，您已经知道这件事实了。”库兰卡恩一向温顺的脸上反常的显出无奈的苦笑。“主动来这里的人——都是罪人呀。”
当夜晚彻底降临的时候，众人终于有机会好好坐下来，和其他的贵族一起共进晚餐。扎兹巴鲁姆与蕾姆丽娜专门邀请了斯雷因与库兰卡恩和他们同坐一桌，惹到了不少其他贵族嫉妒与好奇的目光。
蕾姆丽娜专门让库兰卡恩坐在她的身边，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库兰卡恩姐夫……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呢。”
“怎么，蕾姆丽娜？我虽然常驻法国，但是仍然是俄国的子民。我不能来这里助我的国家一臂之力吗？”库兰卡恩微笑地向蕾姆丽娜点头。
“我可是非常希望有一天可以去法国见你和姐姐呢。说到姐姐，我可是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她了。姐姐最近怎么样？”蕾姆丽娜继续问道。扎兹巴鲁姆和斯雷因坐在桌子对面，看着两人看似随意的谈话。
“她仍然在法国……过的很好。”库兰卡恩的回话慢了半拍。蕾姆丽娜像没有注意到一样，继续微笑的与他谈话。
“姐姐和你结婚也有些年头了。仍然没有小宝宝吗？”
“这种事情嘛……就看上帝想不想给我们孩子了。
“姐夫……”蕾姆丽娜微笑的看向库兰卡恩。“你怎么说也是我的姐夫，就不能在这方面多尽点力吗？姐姐从小就那么善良，一定会好好疼爱你们两人的孩子的。”
库兰卡恩少见的露出了难堪的表情。正当他要回答蕾姆丽娜的时候，扎兹巴鲁姆的一位副官突然跑上前来，小声在扎兹巴鲁姆耳边说了什么。斯雷因好奇的看向扎兹巴鲁姆，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
“简直无理取闹！怎么还有喝酒后摔坏了腿这种事！布拉德他想干什么？”
蕾姆丽娜微微抬起头来，暂时忽略了表情显得难看的库兰卡恩。“布拉德男爵出了什么事情吗？”
扎兹巴鲁姆挥了挥手，示意蕾姆丽娜先安静一下。副官仍然在小声的做着报告。少女听话的停下了她的问题。
斯雷因和库兰卡恩也放下了刀叉，看向了他们的指挥官。扎兹巴鲁姆等到副官终于做完报告之后，才点了点头，让副官退下，随后深叹了一口气，转回身来面向桌子上的其他年轻人。
“在战争方面，旅大的海港已经彻底被敌军包围了。总部给我们的命令就是好好的守住鸭绿江，不让任何日本部队着陆。”
“我们俄国的海军在旅大的战争中损失严重。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呀。”库兰卡恩利用这转移了话题。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更应该在这里好好守住和高丽的边界，不让日军从岸上进入东北。”蕾姆丽娜也加入了评论。
“说的对。”扎兹巴鲁姆点头回到。“斯雷因，这样我们就更加应该加紧从那个日本人口里套出些话来，不是吗？”
斯雷因慢慢的点了点头。哈克莱特这时也快步走上前来，但是他只是象征性的向他的长官点了一下头，随后马上将一张纸放在斯雷因的手边，低下头小声向斯雷因说道。
“特洛耶特伯爵，您应该已经听说了布拉德男爵在酒后弄伤了腿的事故。这是布拉德男爵给您的，是他关于那个日本人的一切信息。他对于不能继续管理战俘而深表惋惜，并希望您能代替他看管那个日本人。”
哈库莱特退下之后，扎兹巴鲁姆和库兰卡恩四目相对，不禁互相显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蕾姆丽娜则叹了口气，埋头继续吃饭。
“看来布拉德是比我们还典型的俄国贵族呀。这明摆着就是不想再为那个日本人负责了，把这个味同嚼蜡的摊子扔给斯雷因。”扎兹巴鲁姆总结道。“还搞什么酒后摔坏了腿？摆明了就是什么也不想做。 对了，那个日本人到底叫什么？”
“界冢。”斯雷因慢慢回到。“界冢伊奈帆。”
“只要日本人不尝试从鸭绿江对面攻过来一天，我们就一天不能离开这里。斯雷因，你在这段时间里的工作就是尽量从他那里得到信息。能做到吗？”
“是的， 扎兹巴鲁姆伯爵。”斯雷因平静的回到，完全没有注意到库兰卡恩和蕾姆丽娜同时投来的担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