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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only way you can write the truth is to assume that what you set down will never be read. - The Blind Assassin, by Margaret Atwood
 

十万字长篇文 《神》- 三

这篇里有关于塔尔西斯的私设。这一章是动画大约第六话时写的。那时候我们连库鲁特欧机甲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就私设了。后来也没有改回正剧的设定,所以大家看看就好,不用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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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Chapter Three

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各式军用车辆慢慢开过杂草丛生的野地,向日本南部移动。低轨道卫星传送来的影像非常清晰,给人一种车辆就在眼前的错觉。屏幕周围坐着的火星军队分析员们认真的敲打着键盘,而那些没有什么工作可做的人也故作玄虚地看向自己手头的显示板,不敢将身后库鲁特欧伯爵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那位金发的伯爵不停的用手杖微微敲击着指挥室的地板。金属相击发出的凌乱声音正是他内心的焦虑的反照。

“伯爵大人,东京附近的地球军从今天早上开始往南部行军,似乎要与在大阪和名古屋一带的军队集合。”

扬陆城的副官小心翼翼地向仍然眉头紧锁的库鲁特欧报告着。伯爵站在金碧辉煌的作战室里。他虽然看上去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屏幕上地球军的行踪,张口时却问出截然不同的问题。

“两天前布拉德和斯雷因的战斗到底调查的怎么样?”

副官明显楞了一下,随后少见的让一丝不悦的表情划过面庞。

“伯爵,报告已经给您了……”

“给我口头报告一遍!”

“……布拉德骑士的机甲严重摧毁。驾驶室被击中并且彻底毁坏,驾驶员存活率非常低。特洛耶特驾驶的Sky Carrier被击落,但坠毁时Aldnoah通信系统仍在工作中。Sky Carrier驾驶室几乎无损。系统报告驾驶员紧急降落后各项生命值良好,随后驾驶室被从外部撬开,驾驶员离开机体。”

库鲁特欧深吸了一口气,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副官退下,对周围其他军人投来的目光不管不顾。

你小子还活着吗?

斯雷因呀斯雷因,你到底是真正忠于我薇瑟帝国,还是在为地球军耍滑头?

当年遵于皇上的意愿收你入我门下,我其实非常反对。我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如此重视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容许你和公主走的这么近。我始终认为你只是一个地球人而已,没有必要重用。

让你和布拉德一起出击是我的失误吗?我还以为我看透你了。你喜欢公主,这连瞎子都看得出来。我选择了相信你……难道我选错了吗?

“回来!”

刚刚才被命令退下的副官没有想到自己的上司竟然这么快就改了主意,一路小跑又赶了回来。

“向我汇报这些地球军的行踪。”

副官再次不解的看向库鲁特欧伯爵。周围的分析员们也发出了窃窃私语。库鲁特欧伯爵知道自己的要求似乎诡异所思。斯雷因的出击和地球军现在的行踪乍看起来没有什么联系,但是他怀疑这个地球的孩子已经开始了打他自己的算盘。

“伯爵大人,地球军行军非常有序,而且目前躲过了我方多处地面观测点,就好像有人通知了他们一样。尽管如此,他们竟然选择了我方低轨道卫星严密监控的一条线路向南行动。虽然这条路的确远离了所有薇瑟目前已经降落日本的地面兵力,但他们走的恰到好处,正好在我们卫星的最佳观察范围内。”

库鲁特欧轻轻的摇了摇头。

扎兹巴鲁姆批评得对。我的确不很理智,常常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不是逻辑。斯雷因,怎么说你也在我身边待了几乎六年,是我看着长大的。

……我会再相信你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密切监视地球军。斯雷因的Sky Carrier 信号还开着吗?”

“已被关闭,但最后一次收到信号时机体在和地球军团一起移动。”

“准备陆军机甲部队。地球军一扎营休息就马上通知我。”

“是,伯爵!”

 

 

 

而在摇晃的军车里,斯雷因正在想着同样的问题。

虽然他向库鲁特欧阐述了自己非常细致的计划,但他还是不知道后者会不会一直怀疑他这个‘地球人’。

地球人,多么令人无奈的称呼。就像这里的所有人都叫他‘火星人’一样。

斯雷因任凭自己的身体轻微地随着车辆的行动而摇摆,静下心来观察困住他的这个‘监狱’。

这所谓的‘铁笼’其实是一个伸缩自如的合金笼子。每当他们停下休息的时候,军人们就会拉长笼子的两边,让笼子里能放下一些简易家具。当部队开始行军时,笼子会被缩短,而斯雷因则和笼子一起被搬运到军用卡车里。

斯雷因放眼望向四周源源不断的军用车辆。车队如同一条蜿蜒的巨蟒在日本的大地上蠕动着。这是日本中部无数城市的残兵聚集在一起的后果,但这又代表了日本目前多少的战斗力呢?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十?斯雷因不知道自己到底钓到的是一条威风不减的巨龙,还是一条濒临死亡的泥鳅,仅仅在无处可逃的泥潭里做出最后的挣扎。

可是火星皇位唯一的继承人就在这里。不管这些军人到底代表了日本多少的力量,他也必须让库鲁特欧注意到他们,让他的计划顺利进行。

不知道他的‘提示’到底有没有被伯爵发现……

如果被库鲁特欧已经发现了他的计划,并且开始赋予行动的话,他也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火星人,我们快要休息了。等一下就要卸你下车了。”

负责看守他的年长军人常常好心的和他说话。斯雷因点了点头,随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回复道。

“那个……我们今天晚上扎营以后,我可不可以见一下……?”

军人的好奇心顿时被这平时孤僻寡言的年轻战俘突然开口说的话所吸引,不由得接上了话。

“哦?小家伙,想见谁呀?”

斯雷因将头扭到一边。

“……昨天来见我的两位女士。”

看守他的军人哈哈大笑。斯雷因只是不想让他人注意到自己的表情,但看守明显的认为他害羞了。

“这孩子,真是的!和地球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样嘛!等安定下来后就帮你联系。她们上次是和那个天才军师界冢一起来的吧?军队一停下我就会去找他。”

‘天才军师界冢’吗?公主自称相信他,所以应该会带他一起来吧。

虽然斯雷因这么安慰自己,但他仍然在看守离去后如坐针垫。那个军人在他们安营扎寨之后马上就去找了界冢,可是几乎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人来到他的牢房。为什么她们用了这么长时间?地球军已经停下了。如果火星军要下手的话,他们不会等很久的。如果公主不尽快见他的话……如果她因为什么事情而来晚了的话……

“到头来……我还是会无法原谅自己的。”

斯雷因无力地将头靠在笼子上,小声地自言自语。

“如果我做了这么多,但最后还是失去了她的话……”

“你在说什么,斯雷因?”

“公主大人!”斯雷因像装了弹簧一般跳了起来。“您来了!”

艾瑟伊拉姆微微皱眉。斯雷因咽了一口吐沫,才发现自己的不谨慎。还好,看守们已经退出了木屋。屋子里除了斯雷因只有艾瑟伊拉姆,爱德尔丽卓,和那个被称为天才军师的地球军人。

他暗红色的眼睛暗淡地看向斯雷因。斯雷因则完全没有看他一眼。

“公主大人,我能不能恳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斯雷因?你为什么这么……认真?”

“公主大人,求求您,就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去。爱德尔丽卓,你也是。”

爱德尔丽卓不安的点了点头,眼睛不自觉地向伊奈帆看去。

“公主,如果您能将他支走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这……”艾瑟伊拉姆的眼神透露出她的犹豫。“斯雷因,你要干什么?”

斯雷因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许久没有回答。

“公主……请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安全。”

“斯雷因……”惊恐罕见的显现于公主的双眼中。“你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您想继续和地球军前进,然后在他们的总部和避难的话,我会尊重您的意见。但是,如果您想的话……”斯雷因的声音降低了半个八度,“您可以现在就和我一起回到忠心于您的骑士那里。”

公主的瞳孔微微放大。

“忠心于我的……骑士?!?”

空中隐隐的传来了引擎的声音。

“是的。他本来只是来接我的,但我会让您和我一起回去。忠心于您的骑士已经来了。”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空袭警报突然在基地里拉响,尖锐的尖叫声将斯雷因的声音彻底埋没。

“火星飞机来了!”屋外立刻有声音喊道,随即军人们跑步的声音响起,接下来就是机甲兵团开火的声音。伊奈帆倒抽了一口气。他没有离开这间屋子去支援那些机甲驾驶员,而是向斯雷因迈了一步。

碧绿的双眼挑衅地向他看了回来。

“你还是将我们领进了圈套。”绯红的愤怒在伊奈帆的双眼中一闪而过。他随即迅速地将手伸向腰间的手枪。

斯雷因也条件反射地将手伸向自己的腰间,却找不到任何武器。他的枪早已被地球军没收。他没有任何反抗这个日本人的手段。他能感觉到恐惧突然控制了他的全身,让他的心脏停跳了几秒钟。但他马上就看到爱德尔丽卓小小的身影扑向伊奈帆的腰间,紧紧握住手枪,不让年轻的军人将枪从枪套里完全拔出。一高一矮的两人随即开始无声的争夺手枪。二人的脸都因用力而变得通红。

斯雷因不需要更多的拖延了。他立刻伸手拔掉了自己大衣左上角的黄铜纽扣,随即将纽扣高高举起,按下了里面暗藏的小型一次性Aldnoah发射器。

一道金光从斯雷因手中射出,穿越了笼子,刺破了木制的天花板,直直的射向天空。

屋子外面已经有开火的声音,飞机引擎的吼声,不时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从脚下意志传入大脑。斯雷因知道那是库鲁特欧的空降机甲团开始降落。那些从天而降的机甲和精锐空军的同时攻击是一般地球军无法抵挡的。

和其他轨道骑士不同,库鲁特欧伯爵的军队是属于天空的。

斯雷因纽扣里的Aldnoah已经发射完毕,而年幼的爱德尔丽卓也在与伊奈帆的争夺中慢慢败下阵来。终于,伊奈帆狠下心来,抬起腿一脚踢倒爱德尔丽卓,夺回了他的枪。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两只巨大的爪子撕破了木屋的房顶。一股旋风随之而来,刮得伊奈帆根本站不住。

其他三人也被刮得纷纷倒地,但和他人的惊讶与恐慌相比,斯雷因的表情却异常坚毅。

“来了……”

“斯雷因,看来我是小看你了。吾的塔尔西斯今天为你而出动,代表了我对你的赏识!”

斯雷因挣扎着倚着笼子站了起来,回头看向如同直升飞机一般悬浮在他正上方的金属雄鹰,这三十七轨道骑士中唯一可以飞翔的伯爵级机甲,塔尔西斯。

设计的如同一只大鹰,在安装了正规Aldnoah推进器后又被赋予了双翼和厉爪,库鲁特欧伯爵的金色机甲如同鸟中之王一样藐视这众人。

“我带你回去了。至于这些人嘛……”坐在酷如鸟头的驾驶舱里的库鲁特欧伯爵瞄了其他三人一眼,“就交给空降机甲团吧。”

“库鲁特欧伯爵!不要走!”

库鲁特欧倒吸了一口气。他认出了地上向他喊叫的爱德尔丽卓。

“怎么回事?!公主的侍女怎么在这里?”

“库鲁特欧伯爵!”爱德尔丽卓顶着飓风继续喊道。“我们是薇瑟人呀!”

气流让库鲁特欧听不太清爱德尔丽卓的声音,但他看到了爱德尔丽卓身边的另一位少女。伯爵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天哪……难道……”

库鲁特欧随即打开通讯设备,向所有出击的下属发出指令。

“这军队里的人我要多活捉一些。这里有一些情况,我需要审问一些人。”

“明白!”各队长同时回答。

“我尤其要你们留下新芦原市的士兵和民众。毁掉他们所有的兵器和机甲,但是尽量留活口!”

“明白!”

“还有二号小队,派两个人过来。我这里有三位特殊战俘。”

“马上就到!”

库鲁特欧随即撕裂了关着斯雷因的笼子,打开了备用紧急门,让斯雷因进入了他引以为豪的飞行机甲。二号小队也在这时带走了其他三人。

“库……库鲁特欧伯爵……”

库鲁特欧看向坐在他身后,面孔苍白但还强迫着自己故作坚强的斯雷因,叹了口气。

“斯雷因……这次你可是干了一件不小的事情呀。”

金色的雄鹰随即扇动双翼,回归于夜幕刚刚降临的深蓝色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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