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Chapter Eight
“可以。先吃点东西吧。”
伊奈帆将伙食端到斯雷因的面前。后者叹了一口气，拿起来啃了一口。
“雪姐又来麻烦你了？”
“……我和她谈起了一些你小时侯的事情，伊奈帆君。”
伊奈帆刚刚转身要去收拾自己的床铺。听见这话时身体僵硬了一下。
“是吗。那她都告诉你了？”
“伊奈帆君其实不是对火星人感到恐惧，而是对地球的其他人感到内疚，对吧？”
伊奈帆这次明显的楞了一下，转身直直的看向斯雷因。
“嗯？”
“雪桑想的其实并不完全正确。伊奈帆君从小就不是因为受到伤害以后崩溃的PTSD，而是 Survivor's Guilt，幸存者的罪恶感。不是吗？”
一丝罕见的恼怒划过伊奈帆深红的双眼。
“雪姐和你到底说了什么？”
“Aldnoah多少会让你想起一些你不想回想起来的事情吧？雪桑对此很担心。”
“我知道。”伊奈帆将自己带着的黑色手套摘下，随意的放在地上。斯雷因看见了他左手在微微的颤抖。“雪姐不用在这方面操心。我对自己的控制仍然很好。”
斯雷因的眼神没有离开伊奈帆颤抖的手。“控制？这些年来你都在控制？”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我知道这种感觉。我在火星……也是一样的。”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这种控制真的好吗？”
伊奈帆低下了头，半天没有回话。
“雪桑担心你的感情被Aldnoah重新挑起，希望我来帮助你将它压抑下去。你……真的就想一直控制下去吗？”
“那你又有什么建议吗？”
“我……”斯雷因咽了一口吐沫。伊奈帆仍然没有抬起头，但斯雷因还是真切的感觉到伊奈帆压倒性的气场。“我只是不知道……雪桑其实一直很内疚，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一边希望你能和其他人一样，一边又希望你继续这样下去——”
“‘现在这个样子’？‘和其他人一样’？你想说我不是正常人？？”
“额……”斯雷因不禁往床里面缩了缩。伊奈帆赤红的双眼透过他深黑的刘海看向斯雷因。后者紧张的舔了舔嘴唇。“难道伊奈帆君就真的认为自己是正常人吗？”
斯雷因的视野突然一黑。伊奈帆毫无警告的突然扑了过来。斯雷因浑身一震，急忙缩到了床脚，后背紧紧的贴着墙。他面前的伊奈帆单手撑在床上，死死的盯着斯雷因，犹如一头已经将猎物困住的野兽。
“你又知道什么，火星人？！”
“我……我知道的是，伊奈帆君再这么下去，迟早一天会死掉的！”
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斯雷因能听到自己胸腔里越来越快的心跳，吵的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我一直都很敬佩伊奈帆君。每次的战斗，你都尽量的冲在前方，都会第一时间做出最好的判断。你和其他的军人太不一样了。你似乎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可是你长期这样做的话，就算不牺牲，也一定会坏掉的！”
“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要保护大家！”伊奈帆破天荒的抬高了声音，双手紧紧的抓住床单。
“那又有谁来保护你呢？连你自己都不保护自己，你怎么可能是正常人？！”斯雷因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从哪里冒出的勇气，直接冲着伊奈帆喊了回去。
斯雷因隐约可以听见伊奈帆深呼吸的声音。
“一直这么压抑着自己的感情，难道你认为不会培育出更加扭曲的恨意吗？你以为这样大家就不会担心你吗？这样你就彻底帮大家分忧了吗？母亲遇难但自己活了下来，所以就这么不重视自己的这条性命吗？”
“你……”伊奈帆伸出手抓住了斯雷因的衣领，将他的脸拉向自己，根本就没有顾及到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胳膊被压到了床上这件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
“是，我不明白。”斯雷因抓住了伊奈帆的手腕。“但是我可以接受。”
“接受？”伊奈帆如同罂粟的深红双眼微微眯起。“你能接受我对火星人的恨？”
斯雷因只是将伊奈帆的身体推离了床。
“小心你的胳膊。毕竟还打着石膏。”
伊奈帆慢慢站起身，摇了摇头。
“不。我必须保护还剩下的人。像你这种没有从小就经历战争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事情？”
“所以你就冲锋陷阵，去杀火星人？”
“是火星人自己攻过来的。我做的只是保护自己。”
“你做的是保护了别人，抹杀了自己。你背起了用其他所有人的恐惧和不安铸成的十字架。但是除了在战斗中以外，你根本无法在任何其他时间直视自己关于火星人的感情！”
“那你要我做什么？让我彻底失去理性？让我变得像Aldnoah控制我的时候那种样子？那就是我对火星人的感情，斯雷因。”
“……如果恨得实在受不了的话，说出来不就好了？”
“现在是战争。大家自己害怕还来不及，巴不得他人来带走他们的绝望。心理辅导员那里早已人满为患。又有谁会听我这个英雄的的恐惧呢？”
斯雷因抬起头来，直视着伊奈帆的眼睛。
“我会听的。”
伊奈帆转身躺倒在自己的床上，背向斯雷因。
“……你是一个火星人。怎么可能。”
“……呐，伊奈帆君，你认为火星人和地球人有什么不同吗？”
“……火星人一味的侵略地球，是一个从骨子里就崇尚武力的民族。”
“那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伊奈帆轻叹一声。
“从你那次轰炸我们居住区的事情看，的确像。”
“那是为了保护公主。”
“你知道你手上已经有多少无辜的人的血了吗？”
“你为了保护大家，又杀了多少仅仅是服从命令的火星士兵呢？”
“这是战争。我不杀他们就会被杀。”
“对，伊奈帆君。这是战争。你和我，我们所有人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对的。在这种情况下，拥有恨意是那么不可接受的事情吗？”
“那么多人都因为Heaven's Fell成为了孤儿，但是他们——”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童年是在和平中度过的。但是对于伊奈帆君来说，战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而且你从来也没有在这一人的战争中寻找任何人的帮助。”
伊奈帆没有回话。
“……你还记的艾瑟依拉姆公主吧？她的梦想是让火星和地球和平相处，消除一切的仇恨。虽然我知道这是遥遥无期的梦想，但是承认自己对于对方的成见，直视对方给自己带来的改变，难道不是和平的第一步吗？”
“你不会把我当成公主的代替品吧？”
“不，但是我想救下你。”
“救下我？从谁手中救下我？”
斯雷因也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来，背对着伊奈帆。
“你自己。”
“你还是从火星人手里救下我吧。”伊奈帆突然转身。“转过头来，看看这东西。”
斯雷因半信半疑的转过身去。伊奈帆手里拿着的iPad显示着一架熟悉的宇宙飞船。
“……这是哪来的？”
“我们和俄国的联合国总部取得了联系。这是仅存的几颗卫星发回来的影像。这架飞船似乎正向我们这里逼近。”伊奈帆顿了一下。“这明显不是扬陆城，但是也绝对不是地球方的。它是什么？”
斯雷因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说出答案。
“这架……是火星皇帝专用的，只有皇上才可以乘坐的飞船。”
伊奈帆似乎也楞了一下，不太敢相信这个答案。
“伊奈帆君，这飞船从火星到达地球，最快也要一个半月。绝对不可能是在听说了公主死讯之后才起飞的。”斯雷因抬起头来。“火星的皇帝殿下……难道要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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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飞船的新闻事关重大。伊奈帆第二天早上五点就聚集了新芦原市的诸位，召开紧急会议。
斯雷因知道，伊奈帆其实起的更早，而且已经去了一边指挥部，与俄国再次取得了联系，第一时间将飞船的消息传给了联合国。
“什么事呀，伊奈帆……”韵子在新芦原君会议上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头发仍然乱的让人觉得她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是关于这艘飞船的。”伊奈帆将手中的iPad 放在简陋的桌子上。围着桌子站着的众人聚了过来。
“这不是俄罗斯他们说正在往这里开的那一艘吗？难道发现什么线索了？” 鞠户摸了摸下巴，皱起了眉头。
“据斯雷因辨认，这是火星皇帝才可以乘坐的皇室专用飞船。”
“什么？”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齐齐地看向站在伊奈帆身边的斯雷因。“真的吗？！”
“是的。”斯雷因抿起了嘴唇。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使用皇帝的飞船来转移我们的眼线？也许皇帝本人根本就不在船上？”莱艾提出了疑问。
“虽然有可能，但是我不认为火星人能干的出来。”斯雷因的眉头紧锁。“这有悖火星关于皇室的崇拜。这艘飞船装备了很多Aldnoah，而且皇室专用的机甲也存放在里面。我很难想象有人可以随意控制这艘船而不被火星其他的贵族谴责。”
“火星的皇帝……难道和公主的死有关系？毕竟她是在东京去世的。”不见咲做出了推断。
“就算有Aldnoah的引擎，火星和地球之间的遥远距离仍然是问题。”斯雷因摇了摇头。“这艘船最快也只能在六到七周内从火星开到地球。它应该很早就起航了，应该是在公主第一次降落在地球上的时候就已经出发了。”
“你的意思是说，火星的皇帝一直都在准备降落到地球？”不见咲睁大了眼睛。
“我认为是这样的。”
“据俄罗斯总部推测，这艘飞船应该会在今天中午之前降落在离我们不到五十公里的位置。”伊奈帆的手指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我和我们的总指挥也谈过了。介于这艘飞船是火星皇家专属，我们不知道它上边到底携带了多少兵士或者铁甲。我们能做得就是以静制动，找寻时机尽快离开这里。”
“我们是否要派一些哨兵观察飞船降落？”
“应该派，但是要非常小心。”伊奈帆摇了摇头。“另外我不明白的一点就是为什么它要降落在这里。如果是为了公主的死的话，这里离东京很远，完全可以选择其他的降落地点。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蹊跷。”
众人没有回话。所有人都沉重的低下了头。
“火星的皇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韵子自言自语道。
“总之，希望大家高度警戒，尽量不要被火星人发现。整个营地也会更加低调的。就开到这儿吧。”伊奈帆重新拿起了自己的iPad。“散会。”
大家零零散散的离开了帐篷。韵子红着脸向斯雷因招了招手。
“……斯雷因，欢迎回来。”
“嗯！”斯雷因微笑的点了点头。
人不一会就走的差不多了。伊奈帆转过身去，也要离开。
“伊奈帆君，能不能听我说一件事？”
“什么？”伊奈帆微微转头，看向身边的斯雷因。
“请你离那艘飞船尽量远一点。”
“怎么，你怕我被火星人击中？”
“怎么会？！可是你没有想过吗？火星所有飞船是用什么来发动的？ ”
“……Aldnoah。”
“对。皇帝的飞船上面承载的Aldnoah是非常多的。皇帝的寝室甚至直接用金色的Aldnoah 来装饰。皇帝的专用机甲据说有控制其他Aldnoah的能力。那么多的Aldnoah……你认为你靠近了会有什么后果？”
伊奈帆眨了眨眼。
“我其实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对Aldnoah没有产生任何反应，斯雷因？”
“可能是因为我在火星待习惯了，多少有了些抵抗力？我还会被它怎么影响？也开始恨火星人？”
“不是恨不恨火星人的事情。”伊奈帆轻轻的用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前额。“Aldnoah做的是挖掘每个人心里埋没的负面感情，”他顿了一顿。“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火星如此倾向暴力和侵略的原因。”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开始恨地球人？”
“你什么也没有改变，而且从开始就没有恶意。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然后呢？”
“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们在火星认为Aldnoah会选择自己的主人。那是真的吗？”
“是的。”
“那是否可以理解为，有些人对于Aldnoah的能力尤其敏感，而有些人又有有生俱来的抵抗力呢？”
“啊……”
“所以，只要你跟着我，不就没事了？”伊奈帆头也不回的向帐篷出口走去。
“那可是成墙的Aldnoah，伊奈帆！我可不能保证这次能救的了你！”
“火星的皇帝是控制所有Aldnoah的人。关于Aldnoah，我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伊奈帆停下了脚步。“你不也希望停止地球和火星之间的仇恨吗？”
伊奈帆随后走出了帐篷。斯雷因一拳打到了木桌上。
“这个人怎么回事！这么顽固！”
斯雷因摇了摇头，又回想起他从伊奈帆手里夺下Aldnoah然后毁掉它的事情。
“明明伤成那个样子，周边还可能有其他的火星兵……啊！”
该死！他怎么彻底忘了这件事？
“伊奈帆帆帆帆帆！”
营地里的众人讶异的看着斯雷因跑着去追上伊奈帆，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帐篷。
“伊奈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们附近还有火星人！”斯雷因紧张的都忘了使用敬语。“而且好像是库鲁特欧他们的部队！”
“怎么可能？！”伊奈帆也愣了一下。“他不是……”
“对，我们都以为他……他和公主一样都已经去世了。”斯雷因低下头看向伊奈帆。“我根本就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会不会和皇帝的飞船有什么关系？”
“可能吧……”伊奈帆在简陋的椅子上坐下。“事情实在太蹊跷了。本来以为只是因为公主的死而发生的战争，可是现在看起来越来越奇怪了。”
“我们在准备下一步行动的时候，要务必考虑附近还有火星人这件事。”斯雷因叹了口气。
“这场战争非常诡异。我希望能好好分析一下它。”伊奈帆用手指敲了一敲椅子。“吃完早饭以后我们坐在一起总结一下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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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记事本就不用了。”
斯雷因看着自己带来的本子，不甘心的将它放在了睡袋上。
“我以为你的手臂还没有痊愈，所以可能需要我代写……”
“不用。”伊奈帆拿出了录音笔。“这个就可以。”
“……你的电池够用吗？”
“太阳能电池。每天都放在外面充电的。”
斯雷因不甘心地抿起了嘴。
“来桌子这边，斯雷因。我们来整理一下目前知道的东西。”
“是。”
“我还会问你一些关于火星的事情。希望你能尽量回答。”
“我一定会的，伊奈帆。”
伊奈帆点了点头，开启了录音笔，记下了今天的日期和时间后，进入了正题。
“现在我与斯雷因将开始总结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随后对其进行分析。”
“第一，火星引以为傲的永动机Aldnoah具有迷惑人心的功能，并且可能是有机生物。Aldnoah可以将人类心中的负面感情放大，并且让人自大以及暴躁。至于火星人是否为此而频频侵略地球，这是一个未知数。”
“第二，Aldnoah似乎并不对所有人都有同样的效果。对Aldnoah有抗拒性的人非常稀少，在现在的新芦原军里根本没有。我们目前唯一见识到的就是斯雷因。他对于Aldnoah没有任何反应。我们不知道这是因为遗传还是后天的原因。”
“第三，公主的死亡和皇帝的到达都非常蹊跷。公主两次的刺杀应该都是火星所为，而皇帝的到来让人无法理解。他是来调查公主的死亡吗？是来兴师问罪？还是说他其实早已预见了公主会遭遇不幸？”
“第四，如果Aldnoah有这样的效果的话，它对火星的皇室成员有什么影响？火星的皇家住所里面甚至使用Aldnoah进行装潢，那火星的皇帝和公主是否已经被Aldnoah洗脑？这些危险的假设我们都无法确定。”
伊奈帆顿了一下。
“斯雷因，你对这几点有什么看法？”
斯雷因低下头，微微皱眉。
“我在火星听说过，火星的民众聚集在皇室周围，聆听着Aldnoah的呼唤。我一直都以为那只是政府的宣传，但是如果这是真的话……”
“……火星上的人类真的都被Aldnoah洗脑了吗？”伊奈帆小声说道。
“我不知道。至少公主没有任何迹象。她从来没有提起过什么Aldnoah 的呼唤，也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敌意。”
“皇宫里的其他人呢？”
“在宫廷里，就连所谓的鸽派也对地球有很大的仇恨。如果这都是Aldnoah造成的话……也许他们真的都被影响了。”
“公主的爷爷，火星的皇帝呢？”
斯雷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见过他几次， 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不过根据公主的形容，他还是一个很好的爷爷。”
“那你有没有观测过更加接近Aldnoah 的人类在性格上更加扭曲？”
斯雷因想了一下。“……我不知道。至少在扬陆城里我没有注意有这种事情。”
“那关于火星皇帝这次的突然降临，你又有什么想法？”
“皇帝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身体不太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亲自来到地球。而且，如果他真的在很早之前就动身了的话，这是一件非常蹊跷的事情。他应该知道公主将会来到地球，那为什么他自己也要离开火星，放任宫廷空虚呢？我真的搞不懂。”
“我也不清楚。公主和你提起过什么和这有关的事情吗？”
“……没有呢。”
“一点也没有？”
“没有。”
“这样呀。”
伊奈帆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伊奈帆。没能给你提供更多的信息。”
“没关系。”
“……但是我记得公主在我们脱离库鲁特欧的扬陆城之前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奇怪的话？” 伊奈帆谨慎地抬起头。
“她让我活下去，而且让我无论如何也不要回火星。”
“无论如何也不要回火星……斯雷因，她还有没有和你说其他事情？！”
“她……她说她要走了，有一件她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伊奈帆！难道、难道她知道了——？！”
“她刻意让我们离开了扬陆城，而且还故意让你和我们一起离开。更蹊跷的是，我们被弹出后的几分钟之内，扬陆城就被导弹炸成了一片废墟…… 瑟拉姆公主她应该知道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伊奈帆斩钉斩铁的说道。
“如果她知道扬陆城会被袭击，那她自己为什么没有离开？”斯雷因睁大了眼睛追问道。
“也许她的确离开了。”伊奈帆看向斯雷因。“也许……她一直都还活着。”
“什……什么？”
“她说她要‘走了’，要‘去做一件事情’……听这种口气，她应该不是要去寻死的。她应该发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然后知道了自己马上会被袭击，所以让我们离开，并且警告你不要回去找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谁知道呢。但是这样也许就可以解释皇帝的降临了。”
“伊奈帆……又有谁会想将公主大人灭口呢？！？”
“那就要看她发现的秘密有多重要了。”
“伊奈帆！”随着声音，帐篷门口的帆布被扬起。伊奈帆和斯雷因转过身去，看见韵子紧张的站在门口。
“伊奈帆，早上出去的哨兵报道说火星皇帝的飞船已经降下来了。总指挥现在要各军代表去开会！”
“好。我马上就去。”伊奈帆站起身来。
“你对继续观察的哨兵们有什么命令吗？”
伊奈帆听见韵子的提问后稍微顿了一下。“让他们小心行事，然后密切观察是否有其他的火星军接近皇帝的飞船。”
“附近还有别的火星军？！”韵子不可思议地回问道。
伊奈帆微微回头，看向皱起眉头的斯雷因。
“一定有的。我很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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