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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only way you can write the truth is to assume that what you set down will never be read. - The Blind Assassin, by Margaret Atwood
 

十万字长篇文 《神》- 十一

刚刚搬到悉尼,还在找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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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奈帆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平躺在僵硬平冷的金属地板上,后背稍微有些难受。这应该是保持这个姿势太久的后果。

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自己从耳机里听到了斯雷因进入核心炉后的声音,然后隐约的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随后斯雷因喊了一声公主,再往后……再往后……

伊奈帆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自己刚刚睁开的眼睛。

再往后,他就被一股无名的嫉妒与愤怒吞噬,甚至拔出匕首威胁艾瑟伊拉姆公主。对斯雷因的占有欲和对火星人的恨在Aldnoah的挑逗下暂时摧毁了他的理智。似乎马克芭蕾吉和鞠户将他带离核心炉后,他还开始反抗他们,而最后干脆被他们打晕了扛到这里。

还真是丢脸呀。

“伊奈帆?伊奈帆,你醒了?”

伊奈帆郁闷的翻身,背对着声音的主人。

“斯雷因……对不起。也许来这里真的不是正确的选择。”

背后的人长叹了一口气。

“又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不是。”伊奈帆小声地说道,声音中竟然有些许害臊。“是因为听见瑟拉姆公主说……她要和你结合,生儿育女……”

背后没有任何回话。伊奈帆不知道斯雷因现在是什么表情。

“所以……你是嫉妒了?”这种口气,应该是斯雷因感到诧异了吧。

伊奈帆皱起了眉头。幸好他现在背对着斯雷因。

“伊……伊奈帆君!”

还好,伊奈帆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斯雷因,公主焦急的声音就从他前面传来。地球军的众人都坐在一间机房的地上。公主穿着她那件白色的礼服快步向他走来,爱德尔丽卓紧随她身后。随着伊奈帆来的其他军人坐在他们的四周。大家的目光都定在公主身上。伊奈帆慢慢地坐起身来。马克芭蕾吉打晕他的那一击仍然让他的后脑隐隐作痛。他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头。

“瑟拉姆小姐……你真的还活着。我的猜想是对的。”

艾瑟伊拉姆小心地向斯雷因看去。斯雷因微微点头。

“公主您不用担心。伊奈帆对于Aldnoah的真实面目已经略知一二了,对于我们的抵抗力也早有怀疑。您可以告诉他真相。随他来的地球军队也亲身经历过Aldnoah的影响。他们应该会相信你的话。”

“伊奈帆君,”公主微微皱眉。“斯雷因已经跟我提起了你关于Aldnoah的经历。我想知道的是,你带来的这些人是否忠心于你?”

“跟我来的都是了解Aldnoah的能力,自愿和我来寻求真相的新芦原士兵。他们自身也渴望知道火星和Aldnoah之间的关联。但是……”伊奈帆不禁顿了一下,“我们与你和斯雷因不一样,没有任何对Aldnoah的抵抗力。”

艾瑟伊拉姆点了点头。随后她站起身来,站的笔直。她转身面向众人,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诸位……如你们所见,我就是薇瑟的公主,皇位的继承人,艾瑟伊拉姆 · 薇瑟 · 阿尔鲁西娅。我并没有在接二连三的暗杀事件中失去生命。因为各种原因,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有求于大家。希望你们能相信我,帮助我挽救火星的皇室和人民!”

“公……公主大人!”爱德尔丽卓紧张地看向艾瑟伊拉姆。“您真的要寻求他们的帮助?”

“在这种时候,地球的军队就是我们潜在的盟友。我已经不能相信火星的军队了。”

“公主大人,”马克芭蕾吉倚在墙边,打断了公主的发言。作为在场的军职最高的人,她的发言顿时得到了所有人的注意。“您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火星的皇族里发生了什么吗?”

公主低下了头。“是因为Aldnoah。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Aldnoah。”

“斯雷因告诉我,你们都体验到了Aldnoah的能力。你们也知道那是一种诱惑人心的,让人欲罢不能的能力,可以无限地壮大人类的负面感情。我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从人类挖掘出它的那一天起,我们应该就开始被它控制了。在火星,我们依赖着Aldnoah为我们带来能量。各种各样的发电厂里全部都是挖掘出来的Aldnoah。阴差阳错,我的爷爷,薇瑟建国的皇帝,是稀少的对Aldnoah有抵抗能力的人类之一。在他的领导下,我的国家勉强度过了最初的几十年,直到爷爷将王冠交给了我已故的父亲。父亲对Aldnoah没有抵抗性——他在Aldnoah的挑逗下向地球发起了战争,企图吞并地球。一个人和Aldnoah接触的时间越长,抵抗力也会慢慢消退。我的爷爷已经在Aldnoah 的光辉下度过了几十年的时光。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登上火星的那个人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但是我怀疑这并不是他自身的意志。我虽然一直和库鲁特欧伯爵的军队在一起,但是我很清楚,火星的所有人民都已经和Aldnoah共处了太多时间。他们轻易地就会被控制。不幸的是,我和我的爷爷一样,拥有对Aldnoah 与生俱来的抵抗力。明明知道恐怖的真相,但是却没有人愿意相信我……”公主顿了一顿。“我希望——不,我恳求各位助我一臂之力,帮助我面对甚至抵抗我的爷爷。”

屋子里鸦雀无声。地球军队的众人面面相觑。

“公主大人,您……您是说真的吗?”斯雷因睁大了眼睛。“您要抵抗皇帝大人?”

“斯雷因,你也看见了库鲁特欧伯爵如何受到Aldnoah的控制,甚至携带武器阻扰我停止Aldnoah。我不能相信对各个伯爵忠诚的火星军队。更何况,无论如何,爷爷都是我的国家的首领。我没有属于我个人的军队。如果火星军必须在我和爷爷中做出选择的话,他们也一定必须首先服从自己的君主,而不是他的继承人。我需要保护自己。我需要不忠于任何其他火星人的军队。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公主……你刚才说库鲁特欧伯爵为了Aldnoah而阻扰了你?”伊奈帆睁大眼睛,摇晃地站起身来。斯雷因急忙上前扶住他。

“是的。怎么了?”

“我不知道Aldnoah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如果它开始控制别人来阻扰你的话,它也许知道了你想抵抗它的决意。”

艾瑟伊拉姆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似乎不能相信这个可能性。

“如果连您的爷爷被Aldnoah控制这种事都可能发生的话,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更加需要你们。如果爷爷传下命令阻扰我的话,没有火星军会愿意帮助我的!”

“公主大人!”爱德尔丽卓皱起眉头,担心地看向艾瑟伊拉姆。“这些人和火星军一样,对Aldnoah都没有抵抗力。如果他们无法协助你,反而转身来害你怎么办?”

“还有一件事,公主大人。”斯雷因也看向艾瑟伊拉姆。碧绿色的眼睛略显黯淡。“您知道您做的事情……几乎就是叛国的行为吗?”

“火星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要对它效忠吗?”艾瑟伊拉姆慢慢的摇了摇头。“这么一个被我们无法理解的生物主宰的国家,难道作为它的公主,我不应该尽我所能让它从Aldnoah的控制中解脱吗?”

“可是……您现在要求这些地球军帮助您,难道不是让他们帮助你反抗皇帝,反抗……反对您自己的国家吗?!”伊奈帆能感觉到斯雷因说出这些话时全身因为紧张和恐惧而紧绷的肌肉。他微微抬头,看向斯雷因的侧脸。斯雷因紧咬牙关,欧裔的肤色因为不安显得比平常更加苍白。

爱德尔丽卓急忙点头。“斯雷因说得对。公主大人,虽然我相信您关于Aldnoah的结论,但是我也不认为您应该和皇帝大人以武力抗衡!”

“爱德尔丽卓。”艾瑟伊拉姆微微低头,冷淡地看向爱德尔丽卓。“如果我没有我的人身自由,甚至失去我的生命,我还可能拯救我的国家吗?”

“公主大人!您怎么可能……”

“你没有看见库鲁特欧伯爵当时的神情。他带着枪去了核心炉。我相信他在那时完全有可能伤害我。”

“瑟拉——公主大人。”雪姐小心地发言。“皇帝可是带来了一整个飞船的军人。您真的认为我们可能帮得到您吗?”

“我已经要求爷爷和与他一同前来的扎兹巴鲁姆伯爵和我见面,解释毁掉库鲁特欧伯爵的扬陆城的导弹是怎么一回事。地球在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没有了发射轨道导弹的能力,在外空的军用卫星也已经被薇瑟摧毁或控制。爷爷的飞船也应该已经达到轨道上了。那么到底是谁向库鲁特欧伯爵的扬陆城发射了导弹呢?皇家的飞船也是有战斗功能的。如果这艘飞船当时就在日本上空,为什么它没有给我和库鲁特欧伯爵发出任何警告呢?”

“公主大人,难道您的意思是——!”斯雷因恐惧地睁大双眼。

“伊奈帆君的提议的确就是我最害怕的……是的,也许Aldnoah真的已经发现了我的企图。也许它真的彻底控制了爷爷。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别无选择。”

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愤怒,斯雷因浑身发抖,面如死灰。这一次,是伊奈帆扶住了他。

“好……公主大人,我同意您的建议。”马克芭蕾吉慢慢的点了点头。“我们也亲眼见识了Aldnoah 的影响。我选择相信你。”

“谢谢你……马克芭蕾吉舰长。”艾瑟伊拉姆如释重负的向马克芭蕾吉微微鞠躬。“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向大家解释一下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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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鲁特欧伯爵将我和大家带回扬陆城后,我在第一时间就和爷爷取得了联系。”

艾瑟伊拉姆将新芦原的众人带离了机房。所有人都穿着火星军的军装,她也就无所顾忌的将他们带到了她的住所附近,向警卫们声称他们是库鲁特欧伯爵派给她的卫队。而现在她则将一切从头说起,向众人解释这几周内发生的事情。

“爷爷在那次谈话中表现的非常奇怪。他没有怎么过问我的情况,也没有对于针对我的暗杀行动感到愤怒或担忧。我最初认为这只是因为他年老了——他经常有语无伦次,思绪不清的时候。很多人在私下说他可能开始老年痴呆了。但是这一次他特别提到了斯雷因,还提到了特洛耶特博士的遗物,并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将斯雷因和博士的遗物带回火星。”

“父亲的留下的东西可只有一些破旧的家具,我连他的研究都没拿到手。”斯雷因叹了一口气。

“正是如此。因此我非常好奇,爷爷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而且如此重视?这时我想到了——你父亲留下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是你一直戴在身上的这个护身符了。所以我命人将它切开,这才发现了里面的秘密。”

“是这样呀……”斯雷因低下头。

“爷爷还嘱咐我和库鲁特欧伯爵呆在原地不要动。他说他和扎兹巴鲁姆伯爵会第一时间派人去接我们。下面发生的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了。不到三小时后,库鲁特欧伯爵的扬陆城就被从轨道上发射的导弹击毁。如果我留在了那里,那现在应该已经死亡了。”

“所以,公主大人,您是故意让我和地球的俘虏们离开扬陆城……?”斯雷因小声说道。

“……是的。扬陆城的防御系统捕捉到了来袭的导弹,并且发出了警告。我们马上开始了紧急疏散的准备。我在那时已经知道了护身符里的秘密。我绝对不会让爷爷得到你的,斯雷因。”

“这就是为什么你对我说那些的原因吗……让我永远不要回来,不要回到火星……”

“这是薇瑟皇室自己的罪孽。我不想让任何人继续被卷进来了,尤其是你,斯雷因。”

公主叹了口气,随后转身面向坐在斯雷因身边的伊奈帆。

“伊奈帆桑,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非要重新找到这里。Aldnoah的一切应该让我们火星人自己解决。你,斯雷因,还有大家所有人……你们都不属于我必须面对的世界。你们不该回来的。”

“瑟拉姆小姐,你说的不对。”伊奈帆抬起头来看向公主。“Aldnoah的能力多存在一天,这场战争就会多继续一天。而且……”

“……而且?”

伊奈帆顿了一顿。

而且,既然斯雷因从出生就被卷进了这个谜团,那他就更不能不管不问。

他想挽救的只是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

而要做到这一点,他就必须面对Aldnoah,这个在一切事件中心的存在。

“瑟拉姆小姐,你想如何结束Aldnoah的统治呢?”

“我和库鲁特欧伯爵的军队在脱离扬陆城之后,与伯爵在薇瑟能源署的朋友们取得了联系。”

“能源……署?”伊奈帆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

“薇瑟绝大部分都是用Aldnoah供电的,尤其是在首都附近。”公主眉头紧锁,继续说到。“但是很多外围的居民区使用其它能源作为辅助供电的方法。我想知道,如果Aldnoah 突然彻底停止的话,太阳能和原子能是否可以维持薇瑟人民的电力需求,就算暂时维持也可以。”

“你想要立刻停止火星对于Aldnoah的依赖?”伊奈帆微微睁大眼睛。

“公主,不可以!”斯雷因也加入进来。“薇瑟不仅是依靠Aldnoah来供电的。氧气生成也是用Aldnoah的!如果将Aldnoah停下的话,薇瑟将会遭遇灭顶之灾的!”

“但是如果放任Aldnoah继续控制国家,控制我的家人的话——!”艾瑟伊拉姆深吸了一口气。“斯雷因,伊奈帆,我不想成为我爷爷那样!我不想!”

“可是火星的人民——”斯雷因还想抗议。

“难道你就想遵守爷爷原来的计划,用我们血脉里的抵抗力和Aldnoah拖时间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作为一国之主,不能因为自身的恨而抛弃薇瑟的人民,公主大人。没有Aldnoah……不仅仅是身在火星的众人,在轨道上的众轨道骑士会首当其冲。皇室是控制所有Aldnoah的启动和继承权的。如果您强行停止了Aldnoah,火星上的人民还能通过原子能勉强维持生活,但是扬陆城则会马上停止运作。除非扬陆城选择降入大气,否则城里马上会失去电力和氧气的供给,所有人都会死的……”

斯雷因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他干脆低下头,不再说话。

“斯雷因……”伊奈帆担心地看向斯雷因。他想伸手拍拍斯雷因的肩,但是公主紧张的视线仍然牢牢地盯着二人,让他不禁收回了手。

“斯雷因,我已经和能源署打好招呼了。”艾瑟伊拉姆摇了摇头。“我已经安排能源署将那些彻底依赖Aldnoah的地区加入核发电厂的管辖区内,并告诫国民可能会有电力短缺的事件发生。火星本土仍然压根都不知道我还活着这件事情呢。而且,能源署也确认了我的怀疑——爷爷和扎兹巴鲁姆伯爵在我离开后的两星期内就离开了火星,而且皇上已经离开薇瑟这消息仍然在封锁中 。爷爷一直在使用全息投影造出他仍然在王城的假象。他唯一的继承人已经离开了火星,他为什么也要来到地球呢?这一切都太过于蹊跷。”

“就算如此,公主大人您也……”爱德尔丽卓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您也不应该如此反抗皇帝大人。”

“我已经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了,爱德尔丽卓。”艾瑟伊拉姆的声音显得非常疲惫。“我不知道爷爷会怎么回答我。如果他强行要求我接受Aldnoah,我要怎么办?如果他因为我关于Aldnoah的调查而谴责我,我又要怎么办?他又为什么来到这里?而且,如果……如果就是这艘飞船向库鲁特欧伯爵的扬陆城开火的话……如果就是这艘飞船向我发射了导弹的话……”

“公主大人……”爱德尔丽卓不知道该说什么,紧紧地握着公主的手。

“我没事。”艾瑟伊拉姆用手背擦了擦脸颊。“谢谢你,爱德尔丽卓……”

就在这时,通信接通的嘟嘟声音响起。爱德尔丽卓紧张地看向艾瑟伊拉姆手中的视频通信设备。一闪一闪的绿光代表了有人正在要求通话。

“是扎兹巴鲁姆伯爵……”艾瑟伊拉姆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她不安地看向爱德尔丽卓,而后者颤颤巍巍地向她点了点头。公主闭上眼睛, 深吸了一口气。

当艾瑟伊拉姆打开通信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再次被冷漠的表情占据,声音也回到了斯雷因在机房里听到的沉重。

“扎兹巴鲁姆伯爵?”

“公主大人。”小屏幕里的中年男人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让您久等了。皇帝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可以与您见面。”

“爷爷的身体如何?”

“皇帝大人的身体仍然欠佳,但并无大碍,请您放心。”

“既然如此,我就不会让爷爷久等了。请您转告他,我会及时赶到大厅和他会面的。”

“我将会和皇帝大人一起恭候公主的到来。公主这次毫发无损地躲过一劫,我和皇帝大人都非常欣慰。”

“谢谢您,扎兹巴鲁姆伯爵。”

中年人微微低头,随后中断 了电子通信。

“扎兹巴鲁姆伯爵……?”斯雷因小声说道。“他不是所有骑士中最有权威的一位吗?他真的会和这种事扯上关系?”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真相。”伊奈帆低声接话道。“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现在将前去这艘飞船的中央大厅,和我的爷爷见面。”艾瑟伊拉姆抬起头来,看向众人。“我不知道爷爷和扎兹巴鲁姆伯爵来到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和我屡屡经历的刺杀有什么关系……但是即便如此,作为薇瑟的公主,我仍然要去面对他们。我知道……反抗爷爷就如同反抗我自己的国家,但是我必须保护我自己。所以我恳求你们,求求你,帮助我,保护我吧。”

“火星的皇帝现在仍然和我们开战,是我们最大的敌人。”马克芭蕾吉舰长叹了口气,回答了艾瑟伊拉姆的恳求。“而公主您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向我们澄清了您对于和平的渴望。您也用行动证明了您和火星主战的一方没有任何牵连。就凭着这一点,我们现在也应该帮助您,帮助您为了地火和平做出努力。”

“谢谢你……谢谢你,马克芭蕾吉舰长。”

“所以,我们的作战计划是什么呢,公主大人?”马克芭蕾吉舰长接着问道。“如果皇帝使用武力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

“公主已经命令我从库鲁特欧伯爵的后勤人员那里要来更多火星军配发的枪支,可以给你们装备上。”爱德尔丽卓回到。“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装成是库鲁特欧扬陆城的军人,陪着公主大人去见皇帝大人。皇帝大人的卫队是随时在他身边的。他和扎兹巴鲁姆伯爵应该不会反对公主大人也带上武装人员和他们见面。”

艾瑟伊拉姆点了点头。“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斯雷因……我希望你能暂时隐藏你的身份。越少人认出你来越好。”

“公主……为什么?”斯雷因不解地看向公主。

“因为Aldnoah。如果爷爷已经被Aldnoah控制了的话,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爷爷手里有所有火星的Aldnoah的启动和控制权。如果他强行使用Aldnoah的话……你就是我最后的保障了,斯雷因。”

“公主,您……”斯雷因紧咬着下唇,明显的犹豫着。

“斯雷因,你怎么了?”

斯雷因知道,换在几个月前,他绝对不会如此犹豫不决。那时的他,为了公主愿意赴刀山火海,一切都会以她的安危为中心。但是现在他却突然开始打退堂鼓。如果他们真的和皇帝的部队开火的话,一定会凶多吉少,甚至全军覆灭都有可能。如果他们为了公主而全部丧命的话……如果他因为公主而失去了其他人的话……

“斯雷因?”伊奈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平时毫无感情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担忧。

斯雷因抬起了头,看见了那暗红色双眼中的担心,以及和那担心同在的决断。

“我……没事。请公主放心。”

是呀,现在后退有什么用呢?

他们没有退路了。对公主来说,她迟早都要面对Aldnoah 的真相。对地球来说,他们迟早都要面对与火星的战争。而对于像伊奈帆一样的一般人来说,他们也必须面对Aldnoah对他们的威胁。而Aldnoah统治火星多一天,这威胁也就会持续一天。

斯雷因已经不再仅限于保护公主了。他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

“为了反抗Aldnoah,我会尽全力协助您的,公主大人。”

“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先去装备上从库鲁特欧伯爵的人那里领来的枪支吧。”爱德尔丽卓紧张地向大家挥手。“然后尽快和公主大人一起去见皇上大人。”

众人急忙跟着爱德尔丽卓一起离开房间。伊奈帆刚刚出门,就看见了自己姐姐紧张的站在自己面前。

“奈君……你仍然要和我们一起去吗?我……我还是很担心你……毕竟Aldnoah 那种东西……”

“雪姐,没事的。”

“没事?可是我们只有这些人,斯雷因又是那么弱的一个孩子——”

伊奈帆没有回答雪姐焦虑的问题。他只是看向斯雷因的方向。

“我相信我们的能力。还有,我相信斯雷因。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反抗Aldnoah的。”

刚才他们短短的四目相对的时间里,他从那双碧绿的眼睛里看见了异常坚定的决心。

如同斯雷因心里一直沉睡的什么东西终于觉醒了一般,他在斯雷因眼里看见了他从未见到过的决断。


下一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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